似乎是知道林逢时不会回答，路闻至试探着往前，相隔大概四五厘米，鼻尖儿几乎撞上。
林逢时下意识屏住呼吸，下巴往后缩了点，眼睫轻颤了下。
楼下的交谈声逐渐清晰，路闻至见他不是特别排斥，迅速凑上去贴了下。
说一下就一下。路闻至轻抿了下唇，“下课之后在教室等我，我过去找你。”
林逢时避开他的视线，几不可闻的应了声，路闻至注意到他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耳朵也有点儿红，但面上却一派淡然。
偷笑了下，他正要说点儿别的缓解气氛，就听背后有人咳嗽了一声。
有点儿耳熟，回头一看，是他们班的高数老师，今年刚六十，头发半白，带着个高度眼镜，一手拿着学校发的双层玻璃杯，课本夹在胳膊底下，另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不快不慢地往上走。
路闻至拉着林逢时往后退了几步，礼貌性地叫了声“老师”。
“嗯。”老师停下来抬头看了他一眼，认出他是上学期期末考了28的路闻至，“是你啊，在这儿堵我啊，想让我期末考试给你放水？”
“……”路闻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有，老师您想多了，这学期我肯定能及格。”
老师压着嗓子咳了声，“这么有信心？”
“嗯。”路闻至笑着说：“毕竟有人给补课，您看我期中的时候不就及格了吗。”
老师佯装愠怒：“怎么，我讲课你走神，别人讲课你就能听进去？”说着，他忽然看到路闻至身后还有一个人，眯起眼仔细看了看。
林逢时微微颔首：“李老师。”
“嗯？你怎么在这儿？”学校的高数老师基本都在一个办公室，林逢时又是尖子生，李老师自然认识。
“给他送东西。”
路闻至抬手，“咖啡，老师您来一杯？”
李老师摇头：“喝不来。”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作为过来人，他一眼看破，“你们俩？”
“林学长就是给我补课的那位。”路闻至拿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说：“同时也是我男朋友。”
“难怪——小林啊，有你给他补课我就放心了。上学期他考的那点分啊，我都不想说，给我头发气白了好几根……”
李老师絮絮叨叨说起了路闻至的课堂表现，林逢时静静地听着，路闻至低着头在一旁站着，时不时看一眼林逢时的反应。
就很像学生没考好，被老师叫家长谈话。
第49章
冰凉的咖啡因子味道偏苦，但菠萝的酸甜刚好中和了这一点，将味蕾仔仔细细地浸透了一遍。
路闻至嘴角微扬，看向林逢时的眼神多了几分柔软。他的冰箱里除了矿泉水，就属荔枝味汽水和菠萝啤最多，这菠萝冷萃咖啡明显就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还新品试做，哄三岁小孩呢。
距离上课还有不到一分钟，路闻至忍不住上前插话：“老师，马上课了，。”
推了下眼镜，李老师忍不住调侃：“平时上课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怎么，怕我跟他告你状……”
路闻至笑着说：“那倒不是，主要是他一会儿还有课，总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上课吧。”
“那你不早说。”李老师佯装生气的瞪了眼路闻至，看向林逢时的时候却一脸温和：“赶紧回去上课去吧，有时间咱们再聊。”
林逢时微微颔首道别，转过身往楼下走。
从路闻至面前经过时，李老师咳嗽一声，“别看了，回教室上课。”
……
上课铃声响起，李川强行开机，手托着脑袋勉强打起精神听课，视线一偏，看到路闻至正在喝咖啡，边打哈欠边压低声音问：“你刚才出去买咖啡了？”
路闻至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视线落到路闻至面前装咖啡的纸袋上，李川伸手捏了下，发觉里面还有一杯，毫不客气地据为己有，“谢了，正好提神醒脑。”
“好喝吗？”路闻至盯着黑板目不斜视。
李川尝了一口，“挺好喝的，有股淡淡的菠萝味。”
“还有呢？”
细细品味了一下，李川半开玩笑道：“还有咖啡味。”
“……”路闻至侧眸睨着他，“好好品鉴一下。”
李川品了半天也没品出有什么端倪，盯着手中的咖啡沉吟了会儿，一本正经地说：“还有纯净水味以及冰的味道。”
路闻至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就没尝到初恋的味道？”
“？”李川倍感困惑，满头问号，什么玩意？这跟初恋有毛关系？
直觉告诉他，路闻至话里有话。“你是在嘲讽我吗？”
“你想多了，并没有。”路闻至偏着头，手背绷起青色的血管，手指有节奏地敲着可降解咖啡杯，轻飘飘道：“他亲手做的，专门送过来的。”
“…………”李川握紧杯子，表情复杂，心情更复杂，一个字都不想说。
半晌，他猛喝两口，忿忿道：“少得瑟，你们马上就要分手了。”
难得的，路闻至没反驳，因为他想等李川自己发现，毕竟亲眼所见比他提前说出来更具冲击力和杀伤力。
“下面我们找一位同学上来解这道题，李川。”
被突然叫到名字的李川吓了一跳，“嗯？什么？”
“上来把黑板上这道题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