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卧倒在灌木丛中,从腰间的弹药包里抽出两颗手榴弹,匍匐前行。
7.7毫米机枪子弹不停的贴着他的头皮掠过,王铁柱竭尽全力压低身体。
日军很显然发现了这名试图逼近的八路军战士,不时朝灌木丛中甩手榴弹,纷飞的弹片在他的周围四处横飞。
眼看这样下去不行,王铁柱连忙取出两枚烟幕弹,趴在弹坑内谨慎探头,前方十点方向一架九二式重机枪正在疯狂扫射。
“他娘的,跟小鬼子拼了!”
王铁柱奋力把两枚烟幕弹朝前方甩出去,两团黄色的烟雾弥漫在日军阵地上,很快就遮住了对面日军的视线。
看到这里,王铁柱裂开了嘴,莲台民团发的烟雾弹可真好使,一扔出去方圆十多名平米之内立刻变成一团迷雾,任凭你再优秀的神枪手也得抓瞎。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只见他右手提着毛瑟98k步枪,左手拿着手榴弹冲入烟幕。
灼热的枪弹从身旁掠过,王铁柱库奋不顾身朝机枪堡甩出手榴弹,沉闷的重机枪骤停。从黄色的烟幕中,一大群身穿土灰色军装的八路军士兵像一群饿狼般蜂拥而上冲入日军战壕。
“天皇万岁!”
“半载!”
面对独立团战士的疯狂进攻,战壕里的日军士兵嚎叫着迎上去。
双方碰撞的瞬间,刺刀穿进彼此的胸膛,枪托砸在彼此的脸上,甚至连勤务兵和医务人员都挥舞铁锹拼命剁砍,两军陷入混战,枪声、中日文嚎喊声,绝望撕喊声,手榴弹爆炸声不绝于耳,中日两国的军人碰撞出残酷而绚丽的血花,完全硬碰硬,没有丝毫投机取巧,双方在拼意志和坚韧。
终于一切声响都停止了,整个阵地陷入恐怖的死寂,残留的日本人不足十人,担任此次进攻任务的八路军一个连的战士也仅有三十多人还能站起来,阵地尸体血肉横阵,如修罗场。躺在血泊中的王铁柱头朝东方,朝华夏的方向。
李云龙看到战场的惨状,眼睛都红了,大吼着让那些负伤被俘的日军士兵跪在战壕中,一把抽出了腰间的m1911a1手枪,随手将枪上膛。
此时的他已经被伤亡与血腥引出了藏在心底的暴虐。
一旁的赵刚早就注意到了这位老搭档的情况,见状后他扑过去一把夺过他的手枪,“老李,战场上不得虐杀已经失去武器的俘虏,这是八路军铁的纪律,你明白吗?”
李云龙双目通红的吼起来:“我不管,老子一个连都快打没了,不宰了这些杂种老子非得憋死不可!”
“你混蛋!”赵刚指着他毫不客气的骂了起来。
“亏你还是一位老红军呢,战场纪律难道不知道吗?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做出了这样的事,你这个团长立马就得被一撸到底,上次你是到了边区被服厂当厂长,这次你打算去哪里?替旅长喂马吗?”
“老赵,整整一百多名兄弟啊,多好的战士,就这么一会就差点打光了。”看着阵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八路军战士的尸体,李云龙一把蹲在地上哽咽起来。
作为一名参军十多年的老兵,李云龙多硬的仗没见过,可象今天这样惨烈场面他还是头一回遇到,短短不到二十分钟,一个连的战士就几乎全部拼光,这在他多年的军旅生涯中也是极其罕见的。
看到李云龙真情流露,赵刚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之色,只见他走到李云龙身旁,蹲了下来在他耳边低声道:“老李啊,平时我看你还是蛮聪明的,怎么今天却泛起傻来了。
有些事情你不好做,但有人可以做啊,你把这些俘虏交给他们不就好了吗?而且搓圆搓圆扁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嗯?”
李云龙这才恍然大悟,很快这些被负伤俘的日军全都被押了下去,不过不是送到八路军设置的俘虏收容所,而是送到莲台民团的战俘营里。
毕竟谁都知道,莲台民团对抓获日军俘虏向来只有两条路,要么送到日本护国军,要么就地砍脑袋,没有第三条路。
而且最重要的是,莲台民团对于负重伤的日军俘虏是从来不会浪费药品的,只有那些没有负伤或是轻伤,以及经过朝裕仁天皇的画像上吐口水、写效忠书、加入护国军等一系列程序才有机会活下来。
随着日军阵地一点一点被攻克,日军抵抗也愈发的激烈起来,这也导致独立团的伤亡逐渐增加。
李云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情急之下的他喊来了通讯兵,“去……马上把电话拿来,我要亲自和高老弟通话。”
这个通讯兵由于是刚来的,听后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李云龙说的高老弟是谁。
一旁的赵刚则不同,一听赶紧拦住了李云龙,“老李,你这样越级上报也是违反纪律的,搞不好旅长就会亲自赶来收拾你。”
“怕啥!”
这次李云龙不怕了,振振有词道:“你没听到我是怎么称呼他的吗,我是以私人名义跟他通的电话,咱们八路军军纪再严也没有哪条规定不能跟兄弟聊天吧?
如果我在聊天中稍微跟兄弟提点小小的要求,这应该不算违反纪律吧?”
看着刚刚还一副要杀人模样的李云龙重新变成了无赖样,熟悉他的赵刚就知道自己这位老搭档算是回复过来了,看着李云龙抓起通讯兵拿过来的电话,赵刚无奈摇摇头。
摊上李云龙这个闯祸精,他这个政委有时候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郑老板也说了,难得湖涂嘛。
在386旅的勐攻下,雪花山上的165联队的日军阵地不断告急,联队长池谷三喜斋大左不得不向旅团长小岛信男少将请求战术指导。
听到池谷三喜斋的报告,小岛信男大怒,不但亲自打电话将其训斥了一番,更是在电话里严令165联队不得后退半步,否则就等着剖腹吧。
面对旅团长的严令,池谷三喜斋呆滞了一会,咬着牙下达了死守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