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昨日欠一章,之前是【24/27】欠三章,所以总共欠大家四章。我也想尽快还清,但最近两天不知怎么的,提不起劲,请容我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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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赵弘润下令宰杀活羊犒赏士卒,以庆贺魏军目前为止的优势局面。
相信日后在得知此事后,大将军司马安多半会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因为赵弘润此次的犒军,是以『为大将军司马安庆功』作为名目,可是作为当事人,司马安本人却不在卢氏、横涧一带,无法参加庆功筵席,这也是蛮有意思。
当然,赵弘润并非是因为图一时口腹之欲而下达这道命令,他此举的用意,仍然是为了提高司马安在魏军、尤其是在川雒联军中的威望与地位,同时也是为了镇定魏川联军的士气。
毕竟因为秦将王戬的关系,前几日魏川联军也吃了不小的亏。
而之所以如此仓促,那是因为赵弘润打算明日就启程再回函谷,他依旧准备在三个月内,也就是在今年冬季前结束『秦川』这边的战事。
因为运输条件的限制,军中无酒,因此,所谓的宴席,其实就是让将士们饱餐一顿羊肉而已。
宴席后,诸人相继散去,唯独鄢陵军的主将屈塍被赵弘润留了下来,因为赵弘润要交代他一些事。
在谈话时,屈塍忍不住问道:“殿下,您何故拒绝羚部落的投诚?其实末将觉得,倘若您允许羚部落归顺,或许羚部落会替殿下您将秦将王戬的首级送上……”
在说这番话时,屈塍不由地回忆起今日傍晚帅帐内的那场肉宴上,那两名代表羚部落大族长阿克敦而来的羚部落使者。
平心而论,与当初在雒城时接待的乌须部落的使者尹敦比截然不同,这次羚部落的那两名使者,将姿态放得极低,只要求归顺魏国寻求活命,语气恭顺地就差跪下来了,可面前这位肃王殿下,在冷漠地听完了那两名使节的诉求后,依旧下令将这两名羚部落的使者处死祭旗。
当时,非但川雒联盟的诸族长面色微变,就连魏军诸将们都有些难以理解——明明对方已低声下气地表示归顺,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屈塍不能理解。
在他看来,他们目前当务之急是尽快打败秦军,结束『魏西战场』的战事,继而回师支援其他几路战场。
因此,为何不接受羚部落的投降,让其与秦将王戬在熊耳山反目厮杀呢?
如此一来,能有更多的军队前往函谷参战。
“你是在教本王做事?”赵弘润微微侧目扫了一眼屈塍。
屈塍心中一惊,下意识起身,随即单膝叩地,告罪道:“末将不敢!”
告罪时,他心下暗自诧然:面前这位肃王殿下看似仿佛与往日一样宽厚好相处,但事实上,这次出征,与以往几次相比,这位肃王殿下简直判若两人。
至少在屈塍看来,眼前这位殿下今日的恩威,远胜往日,纵使是他,都感到心惊。
『看来怡王爷过世这件事,对肃王殿下的影响果然是极大……』
屈塍暗暗说道。
“算了,坐吧。”
在看了几眼屈塍后,赵弘润沉吟了片刻,沉声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本王是在泄愤?以屠尽乌须、羯、羚的方式来祭奠我六叔?”
“末将等人绝不敢妄议。”屈塍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对于屈塍的话,赵弘润不予理睬,自顾自说道:“屈塍,此一时、彼一时。……五年前我率商水军讨伐三川时,三川之势大而杂乱,而我大魏势弱,因此,当招降赏附,拉拢诸部落,以亲善我大魏。五年后,我大魏之势已盖过三川,已不需要再耍伎俩劝其依靠,惟『顺者昌、逆者亡』一令即可。……况且又有『雒水之盟』,若今日容许羚部落投降,则他日无以劝善。到时候,彼得利恣意劫掠反叛,失利便投降,长此以往,长贼之志。……因此,我要杀羚部落,哪怕阿克敦送上秦将王戬首级,甚至将数千铁鹰军覆灭,我还是要杀!……以遏阻川民反魏之心!”
说白了,赵弘润这番举动其实就是杀鸡儆猴,用羚部落『叛而思降却遭拒』的事例,来警告三川境内的其余部落:你三川诸部落可以反叛,但一旦反叛,就绝无可能再得到宽恕。
不可否认,这样强硬的态度必定会使一些川民感到不满,但赵弘润却认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目前的魏国,局势很不妙,没有空暇再沿用怀柔那一套。
无论是与秦军交战还是日后回师支援其他战场,魏国都需要一个稳定的三川郡——哪怕是暂时表面上的稳定。
“至于分兵围剿秦将王戬……”摇了摇头,赵弘润沉声说道:“刨除你鄢陵军外,本王麾下仍有包括商水军在内的十万军队,若这十万军队无法攻陷函谷,那么,即便再增添你鄢陵军,整个战局的变化亦不大。”
听着赵弘润的解释,屈塍释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受教了。”
“好了,你下去吧。……切记,围剿秦将王戬与阿克敦的残军,此事不用着急,我留你在此,是要你掌握川中,只要雒宁、卢氏、横涧在你手中,秦军便无法故技重施,可明白?”赵弘润问道。
“末将明白,请肃王殿下放心。”屈塍抱拳接令道。
“嗯,去吧。”
“是!”
次日天明,刚刚率军抵达卢氏一带的赵弘润,率领商水军与川雒联军的主力,再度返回函谷。
对此,川雒联军怨声不小,毕竟他们刚刚急行军赶到卢氏,甚至于有些落后的军队尚在半途中,可结果到了卢氏,又要立马赶回函谷。
得亏下令的是肃王赵弘润,倘若换做别人,恐怕那些桀骜不驯的部落战士就要跳脚骂人了。
十月初三,肃王赵弘润率军十万,返回函谷,于三日后抵达函谷山前。
而此时,函谷山前原本魏军那座尚未竣工的营寨,已被秦军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此举着实出乎赵弘润的意料。
毕竟按理来说,当时赵弘润率军回援卢氏后,那座军营已成一座空营,从兵法来说,武信侯公孙起应该占据这座空营,让这座军营与函谷秦营相互呼应,遏阻魏军在此地立足,这才是上上之选。
可武信侯公孙起倒好,一把火将那座魏军遗留下的空营烧成灰烬,然后继续龟缩在函谷,仿佛根本就没有踏出一步的意思。
说实话,这已经不是怂不怂的问题了,这根本就是在消极应战嘛!
当然,以武信侯公孙起的为人,自然不可能消极应战,他只是做出了他自认为最明智的决定而已。
但秦军当中,亦有不少将领无法理解,比如王龁,他就竭力要求率领一支军队占据那座空营,只不过最终被公孙起驳回。
“武信侯为何放弃占据那座魏营?”秦少君也询问过这个问题。
看在秦少君身份特殊的份上,武信侯公孙起这才解释道:“少君殿下,魏公子润回援卢氏,并不代表他不会再回来。若依王龁将军所言,出兵占据那座空营,那么待等魏公子润率军返回时,王龁将军必然会陷入一场争夺那座军营的战争。……到时候,我函谷军营救是不救?”
秦少君听得稀里糊涂,迟疑说道:“余还是不能理解。”
听闻此言,武信侯沉吟了片刻,沉声说道:“少君殿下,您要明白,我军的目的,并非只是击败魏公子润所率领的魏国军队,正重要的,是让我大秦获得利益。因此,我军应当尽量避免与魏军正面冲突……”
『可若是避免与魏军正面冲突,如何打败魏国获得利益?』
秦少君不解地看着武信侯,随即,他灵机一动,说道:“韩楚?”
“正是!”武信侯公孙起似夸赞般点了点头,捋着胡须笑着说道:“我军没有必要与魏军正面交锋,待等魏国本土被韩、楚两方攻陷,纵使魏公子润不情愿,他也只能率军回师,到时候,我军便可兵不血刃拿下三川,甚至于,攻打魏国本土……”
“可万一魏国挡住了韩、楚两国的进攻呢?”秦少君问道。
“以一敌三?”武信侯公孙起哂笑着摇了摇头:“如今中原,魏、韩、楚三雄并立,魏国以步弩胜,韩国以骑兵胜,楚国以兵众胜,以一敌一,难保胜利,以一敌二,则必败无疑,更何况是此番魏国以一敌*****s:公孙起没有把宋地的南宫垚算进去。』
说罢,他一脸笃信地说道:“别看魏国眼下尚未暴露败迹,但他撑不了多久……眼下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气逐渐转寒,无论是韩还是楚,相信都希望在寒冬来临之际,尽可能地削弱魏国,免得魏国在经过一个冬季后恢复几分战力。因此,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韩军与楚军的攻势会愈发猛烈……而一旦魏国撑不住了,魏公子润就只能退守本土,眼睁睁看着我大秦将三川收入囊中。”
说罢,他转头看向秦少君,正色说道:“此战,我军可以不战而胜,而出兵占据那座魏营,则必定会与魏军交战,这反而趁了魏公子润的心意。……因此,烧却魏营,拒不出战,纵使魏公子润有天人之智,亦奈何不了我军。”
“受教了。”秦少君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名士卒匆匆走入帅帐,叩地禀告道:“报!函谷外发现魏军,疑似魏公子润麾下兵马去而复返。”
“什么?”
武信侯公孙起闻言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回来地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