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杯环游世界》


 第一章 空地上的一群人

    「妈，我知道了。」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没追到，我养你们有什么用？」经过一旁的空地，看见有个男人推了推跪在地上的另一个男人，脸上毫无情绪波动的感觉。

    「喔。没有啦！刚刚经过一个空地，我没事！妈，我先回店里准备一下，晚上要开店的东西，你记得要吃我上次寄回家的补品，别都放到过期了。」我掛掉电话，匆匆离开空地，跑回酒吧里。

    「书凡哥，你急急忙忙地跑回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将刚在卖场买的东西，放在吧檯后，就打开冰柜拿杯冰水喝了起来「小毛，你最近经过马路旁的空地时，记得小心一点。」看了看门口，又看向小毛「你不是说你现在身上还卡一个案件，我刚刚经过那个空地，看见一群人像要抓某个人似的，你还是少出去店里为妙。」

    小毛回想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我「空地？书凡哥，你有看清楚那群人的领头，长怎么样吗？我都躲到这了，他们应该找不到我，你会不会看错了？」

    我仔细回想一下，刚刚坐在空地木箱上的男人和那跪在地上的男人长相，但怎么回想都没什么印象，甚至连衣服的样子都不太清楚「我刚刚在跟我妈讲电话，根本没注意到那些人的长相，只听到他们在找人......反正你自己小心一点，你也知道我这家酒吧，也就你一个服务生了，你要是再出事的话，我不就开天窗了。」

    「书凡哥，谁让你对其他人都那么好，明知道自己快忙死了，他们想辞职就同意，要不是我需要避风头，我也想那么放纵。」

    「好啦！赶紧把该用的准备一下，不要跟昨天一样，点到最后没冰块用了。」拿起左手腕上的黑色发圈，绑起自己散落在肩上的头发。

    小毛拿起刀与放在砧板上的柠檬，雕成一朵朵柠檬片「书凡哥，我从之前就想问你一件事情了。」

    「有屁快放。」

    「你不是说你家是办桌世家吗？你为什么不直接接家里的事业，干嘛还要跑来台北开酒吧？」

    看了一眼小毛「你不懂的。」继续调配着晚上要用的果汁。

    小毛翘起嘴巴，不爽的回我「哼—你不说，谁会懂。」

    「你以后长大就会明白了，现在你就乖乖做自己的事，最好把自己身上的案件，也赶快解决掉，你现在才刚满十八岁，前方还有大好人生，别因为一时衝动，就放弃自己了。」

    「又开始说教了，你平常跟客人聊天就没这样。」

    「你跟他们不一样，我是真的把你当自己孩子，才会这样劝你。」

    「书凡哥，我跟你才差四岁，别把自己叫老了，而且你根本就是把我当阿止了吧！阿姨不都说不是你的问题了吗？」

    我心虚的撇开眼睛「哪有，阿止跟你是两件事，我跟我弟的事情，的确是我自己的问题。」

    「好了。别再跟我提起这件事情了，我去把营业牌打开，你去把围裙穿上了。」我走到电灯开关旁，打开店里的灯和门外的招牌灯。

    一到夜晚，孟婆汤酒吧的客人就开始源源不绝，少部分的客人是不想结束这一天，所以来这开啟他们的不夜天，而大多数的客人，是闻声孟婆汤酒吧的老闆是个美貌出眾的女生而来的，可惜当那大多数的客人踏入店里时，才会发现这谎言的真实性。

    我看向一群面带兇恶的人，大摇大摆地踏入孟婆汤酒吧，领头的男人先发声，看向这次带她来的小弟「孟婆汤？你是要我去轮回呀！」

    「旭哥，我哪敢呀！我是听说这间酒吧的老闆，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所以赶紧带您来闻香。」

    那个长相比起其他人清秀的男人，走向酒吧柜檯的位子坐下「最好是。你别忘了中午的事情，人最好在后天前，给我带回来。」

    小毛擦了擦手中的酒杯，看着面前那清秀的男人「先生，你要喝点什么？」

    「你们这有什么推荐的？」

    眼看那群人有些眼熟，我示意小毛先离开，让我来亲自接待「先生，你想喝烈一点的，还是甜一点的？」

    男人身旁的小弟，一眼色气的看着我「美女，有跟你一样的酒吗？」

    我心想着「又来一个变态了。」一脸轻松的笑了笑回「小弟弟，我看你应该还未成年，那我这只能让你喝果汁了，不好意思。」

    刚刚一眼色气的男生，起身瞪着我「你！」

 第二章 柜上的古书

    长相清秀的男人，出声喝止正瞪着我的男生「小新。」

    「美女，不好意思。我们早上刚被上司臭骂一顿，所以刚刚戾气才会那么重。」

    那个名叫小新的男生，惊讶地看向那个长相清秀的男人「旭哥......」

    男人示意那男生闭嘴，又转头看着我「我们平常就喜欢喝点烈点的，你有推荐的吗？」

    我指了指菜单上的马丁尼与长岛冰茶，还有环游世界「这三个都算比较烈的。」

    「那我们点三杯马丁尼和一杯果汁，果汁就给刚刚的那个男生。」

    我拿起男人面前的菜单，拿起墙柜上的琴酒和苦艾酒调配了起来，不时瞄向那低头把玩手机的男人，心里想着「我应该是认错人了，我这脸盲症候群，早晚害死自己。」

    「美女，我刚刚看你们店里有本汉代古书，你有打算要卖吗？」男人指了指放在门口的汉籍古书。

    我将两杯马丁尼放置于男人前面「非卖品，不好意思。」

    那个戾气过重的男生，再度起身「我们......老闆很喜欢收集古书，所以可以卖给我们吗？我知道这种古书大多都是自己收集来的，基本都不出售给他人，但我们老闆真的很喜欢收集古书。」男生没有上次一样暴衝的情绪，这次多了些尷尬的语气。

    我又递上一杯长岛冰茶至桌上「我真的不方便出售，那本古书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小新，你又来了。」

    男生被男人说后，便坐了下来，男孩往男人身旁靠了靠，嘴巴又在男人耳边嘀咕着，像在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我心里紧张地想着「那些古书都是阿止收集的，要是卖给他们了，阿止回来一定把我拿去埋了。」

    小毛不知何时窜到我的旁边「又在想阿止了？」说完，看到我像他投去无趣的眼神后，便识趣地接待其他客人了。

    今天的生意因为他们的到来，感觉气氛冷清了许多，连平常喜欢坐吧台边的常客，今天也一脸谨慎地做到离店门最近的位子上，那清秀男人的目光，到离开店里之前，都始终看着我摆放在门口柜上的那几本古书上，但庆幸的是他们始终把我当成一位女人，所以说话举止也比较温柔，目送他们离开后，小毛才又回到吧檯哩，当他的调酒师。

    「书凡哥，又一个把你当女人的了，你说你长相本来就没有太多男相特徵的人，干嘛还一定要留长发呀？」

    「少管间事。」

    小毛噘着嘴，无奈地看着我「又来了。对我就不能好声好气一点吗？」

    「可以是可以，那你说说今天调了几杯酒了？从刚刚开店到现在，你几乎都躲在休息室睡觉，还可望我对你好声好气一点，我没扣你薪水都已经不错了。」

    「你今天吃炸药了吧！自从早上跟你提起阿止，你就没给我好脸色，事情都过去几年了，你早就该放下了。」

    我看了一眼小毛，便转头走出吧檯，拿起刚刚为自己调製的性慾海滩，走到常客那桌坐了下来，常客们看见我坐下后，气氛才像往常一样热络了起来，大家拿起桌上的骰子玩了起来。

    骰子游戏我连输了好几把，也连喝了好几杯酒下肚，小毛见我情况不太对，才赶紧过来将我扶去楼上的房间休息。

    小毛气喘吁吁的，将我丢到床上后，便指着我唸叨着，可惜我只听到他说的几句话「你平常爱玩也不至于把自己喝成这样的人，今天也太不对劲了......」

    「阿止......」

    「阿止......」

 第三章 照入店里的夕阳

    我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掛在墙上的粉色时鐘「妈的，现在都下午两点了，小毛这死小鬼去哪了？」

    我的一阵爆鸣讶异声，吸引来了早早清醒的小毛，走到我房门口「我在这呢！昨天喝得跟头死猪一样，还敢怪我去哪了，要不是我看你情况不对，赶紧帮你扶上楼休息，我看你早失身于那群色鬼身上了。」

    「书凡哥，还有你说过不能随便说脏话的，你刚刚自己一句话哩，说了几次脏话了。」

    我尷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兇你的事情，的确是我吃炸药了，昨晚那群客人想买阿止的古书，加上你昨天下午说阿止的那件事，我的确脾气不是特别好。」

    「我有时候挺羡慕阿止的，有你这么疼爱他的哥哥，要换作是我哥的话，高低把那些古书丢焚化炉给烧乾净了。」

    我起身拿起桌上的毛巾，走向浴室「阿止，要是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了。」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几把，除掉昨晚的酒气。

    「书凡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止的个性，所以他发生这些事情，也是他自己活该。」

    「现在都下午了，你赶紧准备开店，别再挑战我的底线了。」走出浴室，将毛巾丢到小毛脸上，便大步迈下楼了。

    「喂！今天不能再兇我了。」

    今天开店的一如往常，没有了昨天那一群妄想着柜上古书的男人，店里的生意依然运作着，外面夕阳西下照入店里吧台，店里音乐正播放着艾雨帆的〈原来我没有资格再爱你〉。

    「书凡哥，你不觉得这夕阳特别美吗？」

    我拿着擦拭布擦拭着刚洗净的高脚杯，抬头看着那道夕阳照射进来的光芒「再美也有消逝的时候。」

    「书凡哥，你会不会太悲观了？现在可是营业中，我就看等等客人来，你是不是还这副嘴脸，不就被我说了一下，平常你说我还不多吗？」

    「没你的事。」

    常客走进店里后，便坐到吧檯边的位子上「今天一样。」

    「王哥，又是曼哈顿？」

    「不然呢？你家不就曼哈顿最好喝了。」

    「王哥，你不试试我们店里的新品？」

    王哥看了看菜单上的酒品类那栏「你别说环游世界这名字，还蛮好听的。」

    我勾了沟王哥的手，灿烂的笑了笑「是呀！就怕王哥酒量不行，这酒可是失身酒。」

    「为你失身，我甘愿。」

    「王哥，你还是喝平常的吧！书凡哥，他今天这里不太好。」说完，还往脑袋指了指。

    王哥看着小毛的动作，突然大笑了起来「失恋了？」

    「谁失恋呀！你别听他乱说，我就是......酒还没醒而已。」我尷尬地抓了抓头。

    「说到这，你昨天挺猛的呀！那酒是一点都不给其他人留的，你是没玩过骰子吗?怎么可以一直输？」

    小毛调製好曼哈顿后，就放到王哥面前「昨天他吃炸药，我昨晚把他扛上房间后，就一直狂吐了，不知道他性别的人，还以为他怀孕了。」

    王哥看了看我，有拿起酒杯品了一口「难怪，你就是这样，平常要是发脾气，就只对亲近的人，你小心小毛等等翻脸不认人，你就真得自己一个人做生意了，到时候你忙都忙不过来。」

    我平静地看着小毛，心里想着「要是有那一天的到来，或许，小毛也把案件处理好了，那我也不该留着他，他有更好的人生。」

    「书凡哥，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害怕。」

    「我是在想你要是离开这了，是不是也代表你把现阶段的课题，也解决好了？那我就应该放了你，你现在才刚满十八岁，今后还有多少人生等你闯，你不应该把自己束缚住。」

 第四章 光天化日下绑人

    「干他妈的，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是干什么鸟用的。」

    「旭哥......我们下次不敢了。」

    「都给我去死，我都给多久时间了，人都还没给我找出来。」

    光天化日下，刚火拚完的男人，平时清秀的脸上，添加了几道血跡，可是那几道血机的来源，又不出自于他本身，身上还沾着刚刚火拼时，一路扬起的尘沙。

    我提着刚从菜市场买来的柳丁「小毛，我早上跟你交代的东西，记得要准备好。」

    「我知道。」

    一个面带兇狠的男子，从我与小毛身旁的小巷子跑出来，听到我叫小毛的名字后，更是双手提起小毛的衣襟「小毛......你是碎竹会的小毛，对吧？」

    小毛一脸惊慌地看了我一眼后，又看向正抓着他衣襟的男生，连平常说话从不结巴，现在说话都抖得不行「我......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先生，你先把人放开，有话好好说。」

    「你别忘了，你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就不怕我跟老大说吗？」

    「你先放我朋友回去，我跟你回去交代事情。」

    我看着小毛被那个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带回去「你一个人，可以吗？」

    小毛回头笑着看着我「你把我当谁了！我等等交代完事情，就会回去帮你开店，你就放心吧！」

    让我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我已经把小毛当自己的弟弟了，在他与我第一次相遇时，我的确认为他特别麻烦，他非常坦白地告诉我，他为什么一身伤的跑进我店里，到最后他在我旁边学习调酒，看着我店里的服务生一个个辞职，我以为他也会跟他们一样离开，但他却用行动告诉我，他会以弟弟的身分一直陪着我，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害怕束缚着他，可能是因为发生了阿止的事情后，我觉得自己不该把任何人留在自己身边。

    店里时鐘的短针，不知何时走到了数字五，我看了一眼小毛的围裙，心理复杂的转身将门口招牌灯点亮，过没多久的时间，店里就坐满了客人，而小毛也匆匆忙忙地回到店里，我眼神瞟了一下他的脸和身体，幸好他没跟那个人打架。

    「书凡哥，我回来了。」

    「他没给你怎么样吧？」

    小毛认真地看着我，语带轻松地说「你真的以为我去打架了？放心，我就是回堂里，交代了些东西，还有我在做完一件事情，就可以离开那边了。」

    我猜小毛又在骗我了「这死小毛，他要是会离开那边，我名字就倒过来写，他就像阿止一样，怎么可能甘心离开。」但我这句话却没说出口。

    「书凡哥，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到那个时候，你要是让我翻脸的话，我就真不在你这工作了。」

    「很好，那就代表你也有自己的目标了，我会真心祝福你的。」

    小毛划过了一丝失望，但我不懂他为何失望，可他还是笑笑的说「书凡哥，你都不会捨不得我，你也太过分了吧！」

    「你还是赶紧把客人的酒给调好，至于其他的事情，我现在不想跟你说，你现阶段的人生，本就不该待在这小小的酒吧中。」我害怕小毛看见我快哽咽的表情，赶紧找空档走到厕所里调整情绪。

    我站在厕所的镜子前，却看到上次那清秀的男人，从厕所门口走进来洗手，我心里想着「我怎么可以那么倒楣，他今天干嘛来我店里？」

 第五章 你是男的

    男人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在这？」说完，又指了指厕所上方的男厕标志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我本来就是男的。」

    「上次小新叫你美女时，你怎么不......」男人像是尷尬地低下头。

    我轻笑地摇了摇头「我再怎么不辩解，也不代表我就是女的，明明是你们先来撩我的，怎么尷尬了？」

    男人恼羞成怒的，用双手把我抵在身后的墙上，手指都在我脖子上发力着「王八蛋，敢骗老子。」

    我脖子被他掐着，难受的感觉到双颊发红，连说句话都有点困难「你......放开！」我用手用力掰开他的手指。

    他突然放开我的脖子，身体的重量一下往下坠，使得我重力加速度跌在地上「你故意的？」我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与尾椎。

    男人伸手示意我握手，并报出自己的姓名「我叫吴英旭。」

    我看了眼那男人，小声低骂着「神经病。」

    「我都自报家门了，你应该也要说一下自己的名字吧？不然很没礼貌。」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说「欧书凡。」

    吴英旭上下打量着我「难怪我会以为是女人，你干嘛要留长发，这样显得你更像女的。」

    「干你屁事。」说完，便转身走出男厕，回到吧檯里调酒。

    吴英旭也随后跟了上来，坐在了我调酒的吧檯边「你不要对我那么冷漠，我这次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来，所以你就陪我聊聊天。」

    我转头看了眼小毛，而小毛看到吴英旭后，就默默地转过身去，我深了个呼吸，面带笑容地重新看向吴英旭「可以，但我基本都在忙着调酒，你可别指望我一直回答你。」

    看着吴英旭指了指菜单上的琴沙瓦，我只能认命地帮他调製，心里回想着他刚刚掐着自己的样子，不经寒毛竖起的猜想「他该不会真的是神经病吧？上一秒还掐着我的脖子，怎么下一秒就对我这样？」

    「我问你，你有谈过恋爱吗？」

    我心里想着「这什么问题？」想完，头摇了摇。

    「那你应该不懂那种感觉，我这次来你店里，本来是为了借酒消愁的。」

    「失恋了？」

    吴英旭失落的点了点头「跟我谈恋爱其实很好的，只是有时候我在情绪控管上，不是特别厉害，你刚刚也见识到了，所以导致她昨天跟我分手了。」

    「确实控管得很差。」说玩，我将调製好的琴沙瓦递到他面前。

    吴英旭喝了口琴沙瓦「这点我一直都在改，但她还是离开我了，我本来还想着下个月带她去国外玩，连行程都排好了，公司那边也请好假了。」

    我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他一声，然后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而小毛从刚刚到现在，都有意避开吴英旭的目光与距离，我不懂小毛又抽了什么风。

    「小毛，你今天那么认真工作，我有点不习惯。」

    吴英旭台看了一眼小毛，又看向我「书凡，你跟那个服务生很好？」

    「算是吧。他就像我弟弟一样，就是有时候会搞怪而已。」

    「我身边有一个朋友，也长得很像那个服务生，但我那个朋友个性怪怪的，这几天竟然跟公司说要辞职，他手底下工作也还没完成。」

    小毛突然把我拉到一边，让我帮他一起擦桌面「你会不会太爱多管间事呀？」

    「你不正常。」

    「我正常过吗？」

    小毛小声在我耳边说「我觉得那个人不简单，你注意到他手上那痕血跡吗？」

    吴英旭转头喊着我「欧书凡，你不是要陪我聊天吗？」

    我回到吴英旭身旁，偷偷瞄了一眼吴英旭的手臂「你手......」说完，又指了指吴英旭手臂上的血跡。

    吴英旭拿了一旁的纸巾，压拭在手臂的伤口上「没事，就早上被狗抓了。」

    「打破伤风了吗？那还来喝酒，我给换果汁。」

    「唉呦，就这点小伤，我又不是小女孩。」

    我将吴英旭的琴沙瓦，换成早上刚压榨好的苹果汁「我们店里的果汁，刚好换成苹果汁，你品品看味道，等等跟我说一下味道如何。」

    「书凡，我其实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店名为什么取孟婆汤？」

    我听见吴英旭的问题，我低下头「这店名......」

    「不好说吗？还是，这店名有什么不能说的意义？」

 第六章 你也认识阿止

    「也不是不好说，这店名其实是要纪念我弟，他跟刚刚的那个服务生年纪相近，可是他......」我抬头压住自己悲伤的心情，轻描淡写的说「走了。」

    吴英旭尷尬的看着我「不好意思，让你又想起这件事情，我下次注意。」

    「没事，我弟从小就特别喜欢读书，上次你问的那些古书，就是他收藏的。」「也不是不好说，这店名其实是要纪念我弟，他跟刚刚的那个服务生年纪相近，可是他......」我抬头压住自己悲伤的心情，轻描淡写的说「走了。」

    吴英旭尷尬的看着我「不好意思，让你又想起这件事情，我下次注意。」

    「没事，我弟从小就特别喜欢读书，上次你问的那些古书，就是他收藏的，所以你上次问我卖不卖的时候，我才会说非卖品。」

    吴英旭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后，又开口「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欧裕止。」

    吴英旭像是听到什么一样，睁大眼睛，低头细语着，像是在说些什么。

    「你认识我弟？」

    吴英旭尷尬抬头后，又摇了摇头「我怎么会认识你弟，你弟跟我的年纪差那么多，我怎么跟他认识？」

    「也是，我弟虽然很喜欢读书，但他却因为我的一句话，而误入歧途了。」

    吴英旭好奇地看着我，像是要在我眼里寻找些什么东西「什么话？」

    「先生，你问得有点过分了。」小毛不知何时挡在了我的前面。

    「小毛，冷静。」

    吴英旭一脸探究的看着小毛「你这个小孩子，不要来插手大人的事。」

    小毛像是被吴英旭的这句话点燃般，捲起双手的袖子，那架式像是要将吴英旭打倒「你不是最清楚，为什么了吗？」

    「小毛，冷静。」我手环抱住小毛，害怕他一拳朝吴英旭挥去。

    「旭哥，不用在装了吧？都一样混这行的，你敢说你不认识阿止，你对得起阿止在帮里的贡献吗？」

    我讶异地看着小毛「等一下，你说什么？阿止跟吴英旭有关？阿止不是......」低头想了想后，抬头看向吴英旭「你也是碎竹会的人。」

    吴英旭低头笑了笑后，换了一双冷漠的双眼，抬头看着我「是，我是碎竹会梅兰堂堂主。」

    我生气的指向店门，想让两人都离开「你们给我滚—」

    「书凡哥......」

    「你确定小毛离开后，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吴英旭指了指店里的情况。

    我转头上楼回自己房间，走前扔下一句话「你们不走，我走。」

    我步伐沉重的踏着每一个台阶，脑袋里都想着阿止生前的画面，他每次考完试都会拿着他的满分考卷与我炫耀，他在旧家的书房里，总可以待上一整天，他最爱吃爸爸炒的孔雀蛤。

    当我再次回神时，我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这个房间当初的布置，还是阿止设计的，就是害怕我只顾着开店，累了却没办法回家，所以他将旧家房间的设计，全头设在了这个房间里。

    我瘫软的坐在床边，屈膝抱头痛哭「要是当初我不说那句话，阿止就不会死了。」

    「阿止，哥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回来？」

    当我在喊着阿止的名字时，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那个人高高大大的，身上有一点甜甜的酒气，我渐渐被那个人的酒气薰染，眼前被泪打溼的模糊，让我只能用手轻轻触碰着那个人的脸颊。

    我感觉我身体腾空后，后背又接触到柔软的床垫上「阿止，是你吗？」说完后，我只觉得一阵睏意袭来，然后我就没意识的睡着了。

 第七章 金黄色的阳光

    当我再次醒来时，头上被放了个冰枕，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入房间，可这金黄色的阳光也抵不过冷风的吹入，我随意在衣柜里捞出开衫外套穿上，楼下安静到不太正常，我匆匆忙忙地跑下楼，却看到店里被整理的乾乾净净的，乾净到连小毛都没出现。

    我往吧台里望了望「小毛—」

    「小毛—」

    「找那臭小子？」

    我转身却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抬头望去「你怎么还没走？」

    吴英旭用左手抚摸了下，我的额头「烧退了。」

    「我昨晚发烧了？」

    吴英旭将我拉近了他「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你是把我当百科全书？」

    吴英旭的动作，吓到了我，我大力推开了他「你神经病。」

    「昨天是谁把我当他弟弟的，整晚抓着我的手不放开，搞得我早上手都麻掉了。」

    我想起昨晚那高大的身影和眼前男人昨晚喝的酒，竟然两者相符合了起来「不好意思，昨晚麻烦你了。」

    「但你在这里，小毛呢？」

    「人不是你让他滚的，他一早就离开了。」

    我心里像突然被石头压住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吴英旭「他不会走的，他知道我昨晚只是气头上，之前我生气让他离开，他也没有乖乖离开过。」

    吴英旭像是被我的眼神吓到似的，连忙笑着看着我「跟你开玩笑的，他看你昨晚烧的那么厉害，怕你早上起来还没退烧，所以就去帮你买退烧药和清粥了。」然后，看了看墙上的时鐘「看这个时间点，应该快回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后，坐到一旁吧檯边的椅子上「幸好。」

    「不生气了？」

    我听见吴英旭的话，满肚怨气的抬头瞪着他「当然生气，当初阿止要不是加入你们碎竹会，他会被杀死吗？」

    吴英旭拿起他裤腰带上的瑞士刀把玩「我其实挺羡慕他的，我们碎竹会的人，没有一个人会逃避问题，所以他至少很有胆量面对自己的问题，阿止会被杀死，其实我不意外，我们这些当黑道的，没有人会怕死的，我意外的是他有你这些家人会想着他。」

    「你没有家人吗？」

    吴英旭暂停了他手上把玩的瑞士刀，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我为什么需要他们？出生时，他们就没好好养过我，把我丢在阿公家到高中，才想把我接回去一起住，看到我跟学校的同学打架，只会怪罪我阿公没教好我，他们要是早知如此，那个时候的他们干嘛去了。」

    我被吴英旭突如其来的大笑，吓了一大跳「你先冷静一点，不要突然这样，我刚退烧而已，没办法承受你这种情绪。」

    小毛买好退烧药与清粥，开门进来店里「我回来了。」说完，听见我对吴英旭说的话，立马跑到我的面前，挡在了我与吴英旭中间「旭哥，书凡哥是无辜的，你先冷静下来。」

    吴英旭终于停止了他的癲狂，小毛拿出了我最爱吃的那家清粥，还到了一杯水给我，准备等等配退烧药，我一边吃着清粥，一边瞟着在旁边坐好的吴英旭。

    我用汤匙挖了一杓清粥，递到吴英旭的面前「你要吃一口吗？这家的清粥，对要醒酒的人很养胃。」

    「我刚刚不是故意，让你说出那些话的，虽然阿止也在碎竹会待过，但我基本也不懂那些东西，所以说话会偶尔压到你的底线，你就体谅我一下。」

    吴英旭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条发圈，一把捞起我散落在肩上的头发，用他手中的发圈，一圈圈的绑起我的头发，我竟然看着他拾起我头发的动作，有一丝丝的心动，当他在绑我头发时，不小心手碰触到我的后脖颈，我竟然感到了一点点触电的感觉。

    「你到底要不要吃？」我将汤匙往吴英旭面前推了推。

    吴英旭接过我递来的汤匙，将汤匙上的清粥吃掉，心满意足地看着我「还不错吃，你也赶快吃一吃，等等还要吃药。」

    「书凡哥，你赶紧吃一吃吧！」

    我转头看向吧檯里，正在切着苹果的小毛，一瞬间感觉到是阿止在说话，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阿止从前也喜欢一边切水果一边催着我吃饭，小毛的出现，就像阿止从未死去一般，我知道自己一直把对阿止的关爱，投入在小毛的身上，才会在刚刚吴英旭开玩笑时，那么的紧张小毛的离开。

    「你又把我误看成阿止了？」

    我回过神，低头看着面前的清粥「哪有呀！阿止是阿止，而你是小毛。」

    「你的眼神骗不了我的。」

 第八章 把小毛错看成阿止

    「书凡哥，我认识你那么久了，你看我跟阿止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

    吴英旭看着我，抚摸着我的马尾的发丝「阿止的事情，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我紧张地抬头看向吴英旭，双手握住吴英旭的双肩「不要了，我不想再看到害死我弟的兇手了，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至少阿止现在不会再带伤回家了。」我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可能吓到了吴英旭，所以双手又在吴英旭的肩上松了下来「对不起。」

    「你前几天的气势呢？」

    吴英旭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前几天不是还在这，酸我们帮里的小新，现在知道我们是道上的，整个人就怂掉了。」

    「一个死小屁孩，还没让我害怕，只是阿止的事情，我想让他云淡风轻了，就像小毛之前常跟我说的，阿止应该也不想我一直追究，我弟只要不想让我插手，那就代表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好解决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人受到伤害了。」

    「铃—」一声手机来电，打破了吴英旭认真看我的眼神，当他接起那通电话时，我只见到他脸色又变回之前的冷血，连说话语气都冷下了几分，我听不清手机的另一方，说了些什么事情，但看着吴英旭急急忙忙地，收拾自己的瑞士刀和外套，就大步奔出了我的店，我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我看向小毛「他平常也这样？」

    「他可是旭哥，碎竹会其中一个堂主，堂里的人都不敢惹他的，他杀人是不眨眼的那种，只要他心情一不好，我们都得完蛋。」

    「那你呢？连他在我这，都可以偽装成这样，那你平常也是对我偽装的？」

    小毛走出吧檯，往我面前的椅子坐下，双眼深情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知道道上的兄弟，对普通人都有一副面具，但我对你从来都没有，你对待我比我哥还好，我早就把你当成我哥了，所以不要再对我有怀疑了。」

    我害怕自己又把小毛错看成阿止，只能双眼闭上后，才开口说话「小毛，只要你不离开这家店，我就会一直把你当作我弟弟看，我虽然不清楚你家里的情况，但刚刚吴英旭说的话，其实也点醒了我不少，你们这些在道上混的人，很多都是家里没有人认同你们的......」我睁开双眼，真诚的直视着小毛「或许，阿止比你们幸运多了些，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在这，学习调酒的手艺，这样你还有一技之长，之后离开黑道，也能靠一技之长出去工作。」

    「书凡哥，谢谢你。」

    「行了，赶紧把剩下的东西准备好，我等等吃完药后，再去楼上休息一下，晚上照常开店。」

    晚上的店里，不知为何异常冷清，只剩一些常客到店里喝酒，北市夜晚的月光，也忽然照入店里，在北市能看到月亮，已经是稀奇之事了，何况月光刚好打进店里，早上还在发烧的我，被小毛规定不能和客人喝酒，导致我只能滑着手机解闷。

    「今天生意还可以吧？」

    我看见吴英旭满身伤，走进店里「你怎么满身伤？先到我房间休息，我去拿医药箱。」

    「小毛，我先上楼帮他包扎伤口，你顾一下店里的生意。」说完，我就拿着医药箱，推着吴英旭上楼回我房间了。

    回到房间里，我将医药箱放到床旁边的小桌上，吴英旭忍着全身的疼痛，掀起自己的外套和上衣，我看着他身上除了已经结疤的几道伤痕，上面又添加了几道新伤，一道道几乎命中要害，我拿起消毒酒精与中型棉签，擦拭着吴英旭身上乾掉的血跡，还有他身上正在淌血的伤口。

    「你要跟人打架了？」

    吴英旭没有回我话，只是撇过头「不是发烧了吗？为什么还要坚持开店？」

    「你打算跟我鸡同鸭讲了，赶快回我话。」

    吴英旭点了点头「早上接的那通电话，是罩虎帮在附近抢地盘，他们是近期新起的帮派，手段比我们碎竹会骯脏多了，最近他们的狮堂抢地盘抢很兇，你自己也小心一点，毕竟阿止曾经也端过他们的地盘，要是他们查到你是阿止的哥哥，你可能也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所以你最近只要感觉一丝丝不对劲，就赶紧让小毛打电话回碎竹会。」

    「罩虎帮？」

 第九章 我得对底下的人负责

    「罩虎帮，近几年来的帮派，做事情比较不顾及情面，所以道上的兄弟遇到他们能避则避，他们不像我们碎竹会，只做走私与抢地盘的生意，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只要牵扯到钱的东西，他们几乎都做得出来，今年不是很多人失踪，然后，人都被骗到国外卖器官吗？这一部分也是他们做的。」

    「那警察不查他们？」

    吴英旭尷尬地笑了笑「你会不会把黑道想得太简单了？要是警察查得道我们，我们还要不要在道上混了？而且，他们的手段比我们骯脏多了，要是警察真敢端了他们的老窝，这下那群警察也该收拾东西，去苏州卖鸭蛋了。」

    我拿起优碘，擦拭在吴英旭的伤口上「可是真没有人制的了他们了吗？」

    「有，老子。」说完，吴英旭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现在在端他家老窝，只要我端成功了，他们整组都得散。」

    我看了看吴英旭全身的伤口「端一个全身伤，值得吗？」

    「值得，是他们先踩我们的交易，结果客人选择我们，他们就开始不爽了，现在只抢我们碎竹会的地盘，我前几天端了他们其中一个窝，估计现在正满城找我这狗命。」

    我担心的看着吴英旭，心里想着「我要不把他留在我这几天，等他风头过了，再让他回帮里？他现在身上的伤，也不能激烈打斗，如果真出了事情的话，他可能保不了命的。」

    「你要不要......」我还没说完话，吴英旭就摇了摇头，我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

    吴英旭认真地看着我「我知道你想留我养伤，但我并不是小毛，我是碎竹会的堂主，我得对底下的人负责，而且我要是留在你这，只会对你更不利的。」

    我气急败坏的看着吴英旭「可是你现在的伤，要是再出去跟人打架，他们还没去苏州卖鸭蛋，你就得先去帮他们摆摊了。」

    「还有，我欧书凡既然不怕你，那他们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不就是罩虎帮而已，我这店里的常客们，随便拉一个出来，地位都比他们高。」

    吴英旭听到我的话，突然笑了起来「书凡，我突然你很爱坚持一件事情。」

    「你是把我跟小毛，都当小动物了吗？不然，只要我们受伤、没地方去，你就收留我们。」

    我拿起医药箱里的绷带，慢慢缠住吴英旭的伤口，心里想着「这身材、这八块肌，当黑道浪费了。」

    「喂—又不回我话了。」

    我回过神，对上了吴英旭的眼睛，心虚的撇开眼睛「没......没有。」

    「没有，为什么心虚？还是......」吴英旭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你也看上我肉体了。」

    我听到他的话后，双颊瞬间发烫，我用力推开吴英旭起身「你这几天就乖乖待在我这，其他事情都不用管，你暂时委屈一点，就跟小毛一起住一间房间，我等等会让小毛整理一下。」说完，我就提起医药箱，快步下楼了。

    我下楼后，就看到一群身穿吊嘎、短裤和夹脚拖的人走进店里，小毛看到那群人，就示意我注意自己的安全，小毛或许跟我想的一样，那群人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反而看起来比吴英旭的气质，更像混道上的。

    小毛看着我，小声用唇语说着「书凡哥，你注意。」

    我向小毛点了点头，随后手里拿着菜单，走到那群人面前「你们是要做吧檯边，还是卡座？」

    「叫你们老闆出来。」

    「我就是，怎么了？」

    那群人中，其中一个面带刀疤的男生，带着三七步走到我面前「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我记得我有这家店的地契，那是不是代表这地盘是我的。」

    那个面带刀疤的男生，气得脸红耳赤的，抓起我的外套衣领，作势要将我打「你是真不知道罩虎帮，还是在耍我呢！」

    当我听到他说出罩虎帮时，我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转头看向小毛，示意小毛将坐在最里面卡座的常客叫出来，并回头继续笑笑地看着眼前的男生「罩虎帮......我听说过胖虎、小夫，并没听说过罩虎帮，是新的儿童动画吗？」

 第十章 偏心

    「是哪阵风，将罩虎帮的黄毛吹过来了？」

    我看着小毛将卡座上的王哥，请了过来「王哥。」

    那个叫黄毛的男生，听见王哥的声音后，便突然松开我的衣领，连语气都开始諂媚了起来「王哥，你怎么在这呀？最近天地帮不用拚业绩了吗？小弟，今日也不知道您在这，不然小弟我就带好康的给王哥了。」

    「黄毛，我怎么不知道这块地盘，成了你们罩虎帮的了，我记得这附近的地盘，都是碎竹会的，你在他们头上动土，不怕碎竹会找你们老大？」

    我看着王哥的范，赶紧闪到小毛旁边，在小毛耳边说着「你刚刚也猜到是罩虎帮了吧？你记得等等上楼后，不要把这些事情说给吴英旭听，还有你今天开始跟他挤一间，他身上还有伤口，不能再回去火拚了，先在我们这疗伤。」

    小毛惊讶的看着我，在我耳边低语「书凡哥，他可是碎竹会的堂主，你这是留一个未爆弹，你是昨晚烧坏脑袋了？」

    黄毛无奈的看着王哥「王哥，您也知道前一阵子的事情，加上最近他们碎竹会一直挑我们帮的窝，我们帮的老大当然气不过了，我们现在的行为，不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

    王哥深深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看着黄毛「我并不想了解你们之间的恩怨，但现在你就是欺负无辜的人，这并不能帮助你们帮什么，而且你要是不想被碎竹会的人知道，那就赶紧给我离开。」

    黄毛突然看向我「对不起。」说完，就带着一群人离开我的店。

    我走到王哥的面前「王哥，谢谢你这次的解危。」

    「你也知道罩虎帮跟阿止的关係，他们这次是放过你了，但是你下一次再遇到，怎么办？」

    「书凡哥，你确定要把旭哥藏在这吗？他们罩虎帮要是知道你跟阿止的关係，还有跟旭哥认识的话，你的命连神仙都难保。」

    我低头思考着「吴英旭，现在身上还有伤，我要是见死不救的话，我应该会更恨自己，我管他是罩虎帮，还是胖虎帮。」

    「书凡哥......」

    「小毛，你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人这一生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既然老天要我帮吴英旭，那我就会义无反顾地帮他，就像当初你遇到我一样。」

    王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书凡，这是你的决定，之后不能后悔的。」

    「我知道。」说完，我朝向楼上看去。

    凌晨两点鐘，我在楼下吧檯泡了两杯热牛奶，偷偷摸摸的端着热牛奶进小毛房间，看见吴英旭与小毛共挤一张双人床，小毛像是听到我的开门声，身体往床边挪了挪，眼睛微微睁开看着我，我将两杯热牛奶放在桌上后，就示意小毛等等记得喝，并在空中指了指吴英旭的伤口，让小毛别翻身压到吴英旭的伤口了，小毛委屈地起身。

    小毛小声说着「偏心。」

    我不敢置信小毛的回答「我哪有。」

    小毛坚定的点了点头「你都多久没给我泡牛奶了？」

    「是谁让我不要把他当小孩子，天天晚上送牛奶、盖棉被的？」

    小毛像是被我懟的哑口无言似，气愤地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起来，而这时的吴英旭也默默地从床上爬起来，我指了指桌上的热牛奶，让早点喝一喝睡觉。

    「旭哥，你不是睡了吗？」

    「你当刚刚的对话，已经够小声了呀？我在道上混那么久，这点动静不起床，早晚被人杀死在床上。」

    「好了，赶紧把牛奶喝了，我还得早起去早市买水果，还有去邮局寄点东西。」

    小毛喝完牛奶后，将杯子放在桌上「又要寄保养品给阿姨了？」

    「没有，我想把阿止的衣服，寄点回去给家里，这几天我妈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给我传讯息要阿止的衣服，她可能又想起阿止了。」

    吴英旭温柔地看着我「你等我把罩虎帮的窝端了，我一定给阿止和你一个好结果，只要把罩虎帮的窝全端了，阿止当年被杀害的真相，也能浮于水面上了。」

    「我看你还没把他们端了，你先把自己送去见阎王爷了。」

    「书凡哥，当年阿止的事情，一直都是你阻挡我插手，你到底为什么......」

    小毛还没说完，我就哽咽地开口「因为......阿止之所以会混黑社会，是我骂了他。」

 第十一章 间接兇手

    我瘫坐在小毛房间的地上，眼泪像不用钱一样，止也止不住「我骂他，只会读书有什么用，只要他拿考卷回来，爸妈就会帮他庆祝，但我每次都是被他比的那个，所以我希望他不要那么优秀，他才瞒着家里去碎竹会，当我发现他在碎竹会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把人窝给端了，要不是你们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他端的是罩虎帮的，所以我是杀他的间接兇手。」

    我突然感受到一阵温暖的怀抱，抬头看到拥抱着我的人，正是吴英旭，他温柔地看着我「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再怪罪自己了，阿止他跟你不一样，你已经很好了。」

    小毛抽了几张卫生纸递给我「书凡哥，阿止端了罩虎帮的窝，是帮里的任务，他既然会被杀害，就是帮里面的事情，而他的选择是进碎竹会，所以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问题。」

    「可是......」

    吴英旭抚摸着我的发丝，像是在安慰着我「你要相信我。」

    吴英旭的怀抱温暖又柔软，当他安抚着我一夜时，我有一刻的想法，竟然从怪罪自己到我要是女生就好了，幸好这个奇怪的想法，只有出现这么一剎那而已，当我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吴英旭的脸，才发现他那清秀的脸庞，多了几丝难解释的晕红，我慢慢推开吴英旭的怀抱。

    「你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没事了，那么晚还这样吵你们，不好意思。」说完，我双手撑地的起身，就想赶紧逃离这奇怪的氛围。

    吴英旭喊住了我「你真的没事了？」

    「书凡哥，这有什么关係，之前我要蹲人，这么晚也没睡过觉。而且，你今天这么一说出口，我们也才知道你的状况，谁让你平常跟客人们都玩那么疯，我还以为你是没什么秘密的人。」

    我尷尬地笑了笑「没事，你们早点睡。」说完，我就拿杯子到楼下了。

    我下楼就直接走去吧檯，准备要清洗刚刚吴英旭与小毛喝完的牛奶杯，完全没注意到跟在我后头下来的人，我弯腰低头洗着手中的杯子，脑子都在想刚刚吴英旭怀抱的温度，还有小毛说的那一句话。

    「那么晚你用冷水洗杯子，不怕又感冒了。」

    我闻声抬头，刚好对上吴英旭的眼神「你......你怎么下来了？」

    吴英旭走到吧檯边的位子坐下，拿起口袋里的瑞士刀把玩「看你的状况，怕你会做傻事。」

    「你想太多了，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一直乐观下去。」

    「不可能，你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今天晚上，罩虎帮的人，是不是有来？」

    我讶异吴英旭是怎么知道的「你......」

    「会里，刚刚传讯息给我了，他们听说罩虎帮今晚来扫这片土地了，还问我有没有遇到。」

    我心虚地看着吴英旭「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瞒着我的，但你至少不能让我担心，我答应你替阿止报仇，所以你不能有任何差错，听小毛说是王哥解决的？」

    我看着吴英旭，但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是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英旭的脸慢慢靠近我的脸，他手指划过我的鼻尖「没有意思，就是希望你好好的。」

    「以后跟你那些客人，还是保持一些距离吧！今天幸亏是我道上认识的王哥，下次要是别人你要怎么办？」

    「我不是还有你和小毛吗？你到底有没有考虑金盆洗手？」

    吴英旭露出一副我猜不透的表情，轻描淡写地拒绝了我「不可能。」

 第十二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不好意思，帮我把这箱包裹，寄去台东县的这个地址。」边说，我边掏出一张上面写了一串地址的便条纸。

    「好的，那这样要收一百元的邮寄费用。」

    「好的。」

    今早起床，我就发现吴英旭不在房间了，我知道大概是因为昨晚罩虎帮的事情，他不想让我更加麻烦，所以一早就跟我不告而别了，而我也假装昨晚一切事情没发生过般，打开衣橱打包阿止一部分的衣服进纸箱里，拿去邮局寄给远在台东的妈妈。

    在回酒吧的路上，我看到一个女生手握着沾满鲜血的刀子，呆站在小巷弄边，而另一条小巷弄内，也正上演着一场武打电影，我害怕自己又陷入任何事件之中，所以我一路低头跑回店里。

    「书凡哥，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你不是早上还说要去早市买水果吗？」

    「没事......」

    「小毛，如果目睹杀人现场，会不会惹上麻烦？」

    小毛听见我这句话，像是点亮了他的热血，突然激动了起来「哪呀？是哪个帮派的？该不会是旭哥他们吧？」

    我听见小毛猜测是吴英旭时，想起吴英旭昨晚的那句「不可能。」

    「吴英旭，他身上的伤口，都还在痊癒中，应该不会是他。」

    「我看到的是一个女生。」

    「书凡哥，你的脸盲症痊癒了？」

    我疑惑的看着小毛「我虽然有脸盲症，但不见得分不清性别，我又不是眼瞎了。」

    「这不好说，你就是一个特例，搞不好人家跟你一样。」

    「别岔开话题，到底会不会惹上麻烦？」

    小毛低头像是思考一样，又抬头看着我「不一定，要是我们帮的话，基本不会牵连到普通老百姓，但要是罩虎帮的话，那就绝对会在地狱轮回两次以上的，更不用说其他道上的兄弟了，可是道上其他兄弟，也没有人狠过罩虎帮的，所以你现在要不躲一下？」

    「我要是现在躲起来，谁顾店里的生意？你才刚满十八岁，别跟我说要帮我陪客人喝酒，这点我绝对不同意。」

    「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调整了一下心态后，逕直走进吧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小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书凡哥，你确定？旭哥，现在又不在这，我平常打架的傢伙，也被你没收回去了，要是你有任何麻烦，谁能救你？」

    我打开咖啡包，拿起一个咖啡杯，准备冲泡咖啡「我不能一直靠你们，而且是罩虎帮的机率，又那么渺小，我们现在乾着急也没用，不如过好当下的生活。」

    自从我看到杀人现场，已经过了好几个礼拜了，这几个礼拜也没见到吴英旭，而我问小毛的时候，小毛好像也不知道般，直到那天小毛接到一通电话后，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门，连原因都没跟我说一声......

    小毛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我回来了。」

    「你怎么了？失恋了？」

    小毛看了我一眼后，脸色变回正常，但说会却变成了结巴「没......没事。」

    我知道小毛有事情在瞒着我，认真的又询问了一次「我跟你说真的，有事情就说出口，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处理。」说着说着，我看见小毛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起来，我猜想是不是吴英旭出事了「小毛，是不是吴英旭那边，有什么问题了？」

    「书凡哥......」小毛吱吱呜呜，不甘的嘟起嘴「旭哥，被人陷害入狱了。」

    我不敢相信小毛的话，害怕小毛跟之前一样，是逗着他玩的「小毛，这件事情很严重，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吴英旭怎么可能去吃牢饭，他不是说混这条路的，警察都该敬他三分。」

    「书凡哥，这是真的。」

    小毛难得认真对我讲事情「旭哥是被他前女友陷害的，他前女友是罩虎帮派来碎竹会的卧底，你也知道旭哥身上，本来就揹了好几条人命，加上这次他前女友的诬陷，可能二十年跑不掉......」

 第十三章 独立书店

    我看着眼前的独立书店看板，怀疑小毛又在逗自己，随便报我一个地址「碎竹会总堂，就是在这。」

    那天听到小毛的话，我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让我无法正常呼吸着，只有我深吸了一口气，才能获取与平时一样的氧气，我的脑子也嗡嗡作响，连小毛后来说了什么，我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去听，我只想知道吴英旭是不是在躲着我，这种感觉我形容不出来，但我知道只要到碎竹会总堂，那里能解答我所有疑问，所以我跟小毛打听了总堂的地址。

    我踏进那间独立书店，看着书柜上把放的书籍，柜檯也没有人看守着，我只能出声询问着「不好意思，有人在吗？」

    我看着从后面休息室出来的人，突然确定了这里就是碎竹会的总堂，那人左青龙右白虎的走出来，都没有一丝文青气息「你找谁？」

    「我找老大......」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噗哧一笑「靠北！小姐，你找错地方了吧？」

    「我是来找碎竹会的老大，我是竹菊堂堂主吴英旭的朋友。」

    那人听到我说出吴英旭的名字时，眼神一下变得特别锋利，像是要将我千刀万剐了「干—你是男的？你为什么认识旭哥？」

    我从斜跨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书本「我不仅认识你们旭哥，我还认识你们会里的小毛、小新、阿止，我是阿止的哥哥。」

    那人听到我是阿止哥哥时，态度突然变得亲切许多「原来是阿止的哥哥，老大在休息室里休息，你先等我去通知一下。」

    我看着那人又大摇大摆地走进休息室里，趁那人进去通知时，我仔细端详着书柜上的书籍名称，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并不是到了碎竹堂的总堂，如果不是那人手臂上的左青龙右白虎，谁都看不出来这间独立书店，是一个混黑道的老大开的，只见那人又从休息室走出来，请我进去见碎竹会的老大，我安份地跟在那人后面，走进那充满书墨香的休息室。

    「听说你要找我？」

    我看着那坐在书案前的男人，不疾不徐地拿起收中的书籍，递到他面前「我听吴英旭说，您有收集古籍的爱好，我这里有一本绝版的汉书古籍，不知您是否会喜欢。」

    那男人抬起头，虽然与吴英旭长得不太像，但同样有着一张清秀的脸庞，像是岁月从未在他脸上动过手脚般，只多加了些书香气息「我知道你来找我有何事，更知道这本古书对你来说，有着不同的情感，所以我并不能收这本书籍。」

    「可是吴英旭的事情，怎么办？」

    「小朋友，吴英旭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还有你弟弟的事情，我们也会一併解决掉。」

    我坚定地看着那个男人「我想帮吴英旭洗白，能让我跟你们一起调查吗？」

    「可以呀！吴英旭还能交到你这种朋友，他应该很高兴吧！我可以让你参与调查，但你得跟我交换个事情。」

    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要帮吴英旭洗白？你说你跟吴英旭是朋友，但你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任何人是真心把对方当朋友的，所以吴英旭这种人会把你当朋友，我其实非常的意外，他一定是对你有不一样的心思，那你呢？」

    当我听到那男人的提问，我开始恍然大悟自己这几天的不安和烦躁，还有跟吴英旭这几天相处时，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举动，在这一瞬间都指向了一个答案，我不知这答案是否正确，但我对吴英旭的感觉，的确跟对待小毛时，不太一样。

    「欧书凡，你是时候该面对自己的内心了。」

    「我......」

    那男人起身走到我面前「吴英旭，这几天其实有跟我提过，他想退到幕后工作，他说他现在有个目标，他必须把那个人保护好。」

    我想起自己前几天对吴英旭说的话，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我有跟他讨论过，要不要金盆洗手？」

    「所以你该意识到自己对他而言，是有多少影响力的人，吴英旭跟在我身边最久，碎竹会会有如今的地位，他也是幕后功臣之一，他现在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却想着要退到幕后工作，去保护一个对他重要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影响到吴英旭，艰难地说出自己内心的声音「我好像是对他有好感的，但我不太确定这种感觉，他跟其他人不太一样，我刚开始觉得他跟个神经病似的，情绪完全无法掌握，但后来他又对我特别好，我以为是他要弥补我跟阿止，但他说阿止不是我的问题，后来我开始会担心他的一切了......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意思。」

    「你是喜欢他的，只是不自知而已。」

 第十四章 平行的两个理由

    「书凡哥，所以答应了？」

    那次的谈判碎竹会老大李柏毅答应了我的请求，虽然他认定了我喜欢上吴英旭，但我心里还是有些奇怪的感觉，自从从总堂回来后，我总是会回想起吴英旭的身影，有时候还会因为想到失神摔破了好几个玻璃杯，要不是小毛的呼喊，我可能还在沉溺于回忆的海中。

    我回过了神，手上刚擦拭好的玻璃酒杯，又掉到了地上「啊......」

    「你这是这週打破的第几个了？自从去找了老大，你没有一天不打碎东西的。」

    我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片，一切回答的轻描淡写「老大答应了。」

    「那你还失什么神？老大答应你的请求，不是很好吗？」

    「我......好像喜欢吴英旭。」

    小毛听到我坦露出的内心话，先是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也没有发烧。」，再将我扶起身，面带惊讶地看着我「书凡哥，你要确定。旭哥的个性，你应该不用再听我说一次，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将那天与李柏毅交谈的内容，一五一十的跟小毛说，小毛的表情才渐渐缓和下来「懂了？」

    「书凡哥，我不知道你也喜欢旭哥，不然前几天就帮你们搓合了，何必像现在还得等到旭哥出狱。」

    小毛说我不知道你也喜欢旭哥，是不是也说明了李柏毅说的没错「你说不知道我也喜欢旭哥，代表你们老大所预判的事情，是完全没错的。」

    小毛点了下头「旭哥，之前其实有跟我说过，他每次看见你时，情绪都可以有好的改善，他以为是你在努力拯救他，但前几天当他知道了你的祕密后，他才跟我说他可能喜欢上你了。」

    吴英旭觉得我在拯救他，而我觉得他在保护我，这一切看是平行的两个理由，却通往着同一个目的地，而这个目的地是，为了对方好。

    「书凡哥，你干嘛突然哭了起来？」

    我仔细想着自己跟吴英旭的回忆，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即使想尽办法要关掉它，但却如何都无法关闭。

    「小毛，我一定要找出陷害吴英旭的兇手。」

    「书凡哥，我会帮你的。」

    「今天我想好好在楼上休息，你晚上帮我顾一下店里的生意，有问题再上楼找我。」

    我害怕自己的眼泪，再次出现在小毛面前，所以我将手上的玻璃碎片丢到垃圾桶后，就默默上楼回房间休息了，这几天魂不守舍想着吴英旭的我，的确耗费了我多半的体力。

    「这发圈......」我望着桌子上，吴英旭曾经帮我绑过的发圈，感觉吴英旭那天的举动，是否早就在暗示着他了。

    这个房间里的幻觉，从阿止的身影换成了吴英旭的身影，吴英旭抱着自己、安抚自己，甚至自己在发烧时，吴英旭将手借给了自己握着，这一切就好像发生的很奇幻，要是传入他人耳里，也许还以为自己在拍偶像剧，但这一切却又真实存在过。

    我拿起吴英旭的那个发圈，长方形装饰品上，刻着几个字「sf专用。」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对方早已将自己看得很重要了。

    「吴英旭，你最好都不要说出口，平常在我店里喝酒，跟我聊天的时候，一张嘴能与机关枪相提并论，到了感情问题，胆子都被酒淹没了，明知道我不注意你的小细节，还能将所有的话，用一条发圈带过，你当我是名侦探柯南，还是福尔摩沙？」

 第十五章 你给我的牢

    这几天的生意，我都请小毛帮忙顾着，自己则默默深入到罩虎帮的地盘里，罩虎帮这几天特别安静，我找王哥打听罩虎帮的消息，但王哥却说罩虎帮的老大躲到国外了。

    「妈的，老大跟他马子出国，就把烂摊子丢给我们，现在碎竹会隔三差五的来地盘找麻烦，老大再不出面处理，三哥都快炸了。」

    我偷听着经过我身边的小弟说话，转过头看着他「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我叫阿凡。你说我们帮老大的马子，她是谁？」

    「又来一个新来的。兄弟，有些事情不必知道，在你知道之前，你的命就先飞回天上了。」

    我用试探的语气「但我在道上听说了些事情，老大的马子前阵子杀死人，还诬赖给别人，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谁让那个叫吴英旭的，不长眼。我们帮里的地盘，几乎都被他给端了，老大的马子才想到这个办法，结果老大他们去避风头，留我们这群小弟收拾烂摊子，现在每天都能遇到碎竹会的人，在搞我们地盘。」

    我撇过头，小声说着「混蛋。」

    晚上，我回到店里后，就跟小毛打听吴英旭的前女友身分，听到小毛描述吴英旭前女友的样子，我才渐渐想起前几天看到的那个女孩，竟与小毛描述的吻合。

    「小毛，我好像知道是谁了，你记得我前几天说的杀人现场，有一个女孩子。」

    小毛茅塞顿开「该不会就是旭哥前女友。」

    我点了下头「我刚刚想了一下，那天杀人的女孩子，与你刚刚描述的样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我在猜想两人是否就是同一个人。」

    「书凡哥，等我一下。我有那个女生的照片，你看一下。」小毛从口袋掏出手机，找着吴英旭前女友的照片「书凡哥，你看一眼。」

    我看着十几个人的大合照，上面好多都是我不认识的人，除了站在吴英旭身后的小毛、小新和阿止，吴英旭身旁还站了一个身材姣好、脸蛋酷似女明星的女孩子，我仔细端摩照片里的女生，虽然看她站在吴英旭身边，心里涌出一丝酸苦滋味，但那个女生的确与我记忆中的那个杀人兇手重合了。

    「是她。」

    「那太好了。这样旭哥就有机会证明清白了。」

    「嗯。」我整个人像灵魂抽离身体，缓缓飘上楼。

    「书凡哥，你怎么又一副要死的模样。旭哥能赶紧洗白自己的罪名，不是很好吗？」

    回到房间后，我就呆坐在床边，手紧握上面刻着sf专用的发圈，回想刚刚在小毛手机看到的照片，明明吴英旭在遇到自己之前，是喜欢女生的，而且是那种貌似仙女下凡模样的女生，他再怎么眼瞎也不会挑错性别，想起这些我心里又开始酸涩起来。

    我摊开手掌，看着手上的发圈「你到是告诉我，你看上我哪里了。」但可惜发圈无法回答我的问题。

    「留我一个在外面思考，我们之间的关係，你到是一个人在牢里轻松，我才像关在你给我的牢里。」

 第十六章 猪脚麵线

    时间匆匆到了二零二三年，在这腥风血雨的十年内，我为了吴英旭的事情，跑了好几次法院提供证据，可惜每一次都只能帮吴英旭的罪刑减轻而已。在这十年里，碎竹会也趁这次机会，将罩虎帮整组扫掉，连要回国报仇的罩虎帮老大，都一併处理乾净了，我也终于等到吴英旭出狱这天了。

    「帅哥，你今天气色不错，发票中大奖了？」

    「没啦。阿姨，我今天要做猪脚麵线和糖醋狮子头，你帮我挑几块肉多的。」

    阿姨拿起花袋子，又从摊子上挑了几块肉多的排骨和猪脚，装进花袋子中「好好好，阿姨知道你今天要来补货，早就帮你都留一些了，今天不买些水果回去做果汁了？」

    「今天店里休息。」

    「这样共要三百五十元，我收你三百二十就好了。」阿姨把花袋子递给了我。

    我掏出钱包付了钱「谢谢。」

    「三八。我们都认识多久了，还跟我客气。」

    我提着刚从市场买回来的猪脚、排骨和一袋蔬菜，走在回店里的路上，想着等等见到吴英旭的情景，也许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吴英旭次次拒绝与我会面，但我还是很期待这次的相见，希望吴英旭不要连出狱后，也不与自己见面。

    我踏进店里「我回来了。」环顾四周后，却发现店里一片安静。

    小毛缓缓从楼上走下来「书凡哥，你回来了。」

    我收起失落的表情，将大大小小的提袋放在吧台上「是阿。」

    小毛看到袋子里的猪脚和排骨「排骨跟猪脚。」像意识到什么。

    「书凡哥，你该不会相信旭哥出狱后，第一个会来找你吧？你到底要傻到什么程度？这十年，他次次拒绝与你会面，连书信都没寄给你过，虽然老大和我都说过他喜欢你，但你也知道人是会变心的动物，你总不能吊死在同一棵树上。」

    小毛手指着我胸口，那道长度快到十公分的疤痕「你别忘了，三年前罩虎帮老大回国报仇，你为了旭哥扛下的那一刀，是在医院躺了几天才醒的，老大跟他会面时，他根本没有在意过，你何必这么痴情。」

    「小毛，我没有什么可以在失去的了。」

    我侷促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之前阿止离开时，我总觉得自己能一个人过得很好，后来......」低头看着被自己抠起来的倒刺「你和吴英旭的出现，才让我再次觉得自己被需要，所以我不能再失去吴英旭了。」

    「书凡哥，你该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我承认自己从小到大，除了国小喜欢同桌的女同学，好像真的没喜欢过其他人，我一直认为喜欢一个人，就会像偶像剧的剧情一样，即使男女主分开再多年、再多误会，当两人再次相遇之时，一定会在一起的，也许那都是我一个人认为的，而人就像小毛所说的一样，我再怎么没变，吴英旭也会变得，一直被关在牢里的人，是我。

    我摇了摇头「国小喜欢过同桌的女同学，之后就没有了。」

    小毛像听到笑话似的，笑着拍我肩膀「国小也算，你开玩笑的吧。在那种年纪的喜欢，该不会是那女同学请你吃糖果了，还是帮你写作业了。」

    「也是......」

    「叮—」店门被打开。

    我看着熟悉的身影，只是那身上多了些成熟，至于心灵一样不成熟，这点从他进门蹦蹦跳跳的样子，就看的出来「小新。」

    「你来干吗？今天不是旭哥出狱的日子，你还有时间来这里。」

    「你就有所不知了，老大是派我来请书凡哥和你回去的。」

    小毛警惕的看了眼我，又转回去脾气不好的看着小新「入狱十年，连个面都不让见的人，现在倒是想起书凡哥了，凭什么旭哥让我们回去，我就要乖乖听话回去。」

    我把手搭在小毛肩膀，安抚着小毛「凭是老大请我们回去的，而不是吴英旭请的。」我拖着小毛的肩膀，走了一步「走了，老大他们绝对准备的比我好，再不去的话，好吃的都没有了。」

    「就你听到旭哥的消息是乐观的，我都在担心是鸿门宴了。」

    「你放心吧！旭哥要是敢惹书凡哥，老大都会把旭哥抓去餵狗。」

    「最好是。书凡哥，等等我先进去探探情况。」

    我摸了摸小毛的头发「你消点气，我又不是陶瓷娃娃，更不是三岁小孩，你担心你自己就好了。」

    「谁让你有一颗装满旭哥的恋爱脑。」

 第十七章 十年拒见

    「那边再调上去一点。」

    「老大，旭哥都回来了，干嘛还搞这些？」

    再次到了碎竹会的总堂，外观一样是那间独立书店的样子，我和小毛还没踏入总堂，就已经先听到小弟们大呼小叫的声音，而李柏毅的声音，则像在指挥着小弟做事一般，当我跟小毛踏进总堂大门，才发现原本充满书香气息的休息室，此时墙上掛着显眼的气球装饰和綵带。

    「书凡，你们来了。」

    「老大。」

    李柏毅客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又没进我们帮里，就不用跟他们一样，喊我毅哥就好了。」

    小毛疑惑的看着墙上的装饰「老大，你们这是要开派对？」

    「你们也知道吴英旭被关了十年，好不容易才出狱回来，我打算好好整他一下，谁让他拒见书凡十年，等等吴英旭从厕所出来后，你们就跟我演一场戏。」

    我疑惑的看着李柏毅「毅哥，可是......」

    「我这是在帮你。」说完，李柏毅眼神示意我，吴英旭从厕所出来了。

    李柏毅转换刚刚温柔的语气，恶狠狠的拉起我的衣领「你干嘛还来？」

    我害怕的直盯着李柏毅「我......」

    小毛不情愿地陪着李柏毅演戏「老大，你也知道旭哥今天出狱，这几年要不是书凡哥在外找证据，旭哥连出狱的资格都没有了，而且三年前的事情，要不是书凡哥挡下那一刀，现在该躺在墓地的人，就是当时在狱中的旭哥了。」

    吴英旭像是听到了关键字般，衝到我面前「老大，你先放手。」

    李柏毅放开我的衣领后，吴英旭就赶紧掀起我的衣服，把我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你哪里受伤了？」直到吴英旭看到我胸口那道快十公分长的伤口，整个人才停止了动作「怎么受伤的？」

    我把衣服往下盖了盖「没事—」

    小毛一如既往地说着风凉话「没事......没事还能在医院昏迷不醒好几天。」

    吴英旭抬起头，一脸担心的看着我「说实话。」

    「实话就是书凡哥救了你，在你入狱的这十年内，天天穿梭在罩虎帮的地盘上，就是为了帮你找证据，三年前那早该在国外惨死的罩虎帮老大–陈易文，回国要找你报仇，结果他的计画被书凡哥提前知道了，所以书凡哥就提前去找了陈易文，当陈易文知道书凡哥的身分后......」小毛往我胸口的位子指了指「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人虽然没事了，但在病床上躺了快一个月，医生都怕书凡哥变植物人，只有你最没良心，十年只拒见书凡哥。」

    我感觉吴英旭的戾气，又要上身了，赶紧安抚吴英旭「我这不是还活蹦乱跳的。」

    「欧书凡，我不是让你别管我的事情吗？应该是我要保护你的事情，怎么变成你在保护我了。」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正为自己受伤而生气，心里如裹了一层蜜糖，甜而不腻「傻子，我们都在做同一个目标，只是在交叉点时，我们都没意识到而已。」

    眼前的男人，第一次在我面前示弱落泪「对不起。我以为我不跟你联络了，他们就不会再找你麻烦，我不知道你会帮我证明清白。」吴英旭的大手，轻轻触碰在我胸口上的伤口「很痛，对吧。」

    「你之前在外面火拚都不痛了，我这点小伤算什么。」

    李伯毅看着我和吴英旭和解的画面，忍不住在旁边插话「你们俩考虑一下其他人的眼睛，晚上还有时间可以叙旧，赶紧来吃猪脚麵线了。」

    我害羞的赶紧坐到餐桌的位子上「小毛，你坐我旁边。」

    小毛特别挑了离我最远的位子，又看了一眼吴英旭「书凡哥，你要转头看一下旭哥的脸色吗？我要是再坐你旁边的话，我都活不过今晚了。」

    小新坐到小毛旁边，幽默的调侃着我「书凡哥，你就饶了小毛一条命吧。刚刚小毛回旭哥的那些话，已经够他死一回了，再坐到你旁边，他估计阎王爷都不收。」

    我转头看向吴英旭，他的确被我刚刚的那番话，听一个脸臭到可以当狗屎了「你怎么还不来吃，你可是今天的主角。」

    吴英旭听到我在叫他，脸色才渐渐转好的，走到我身旁的位子，坐下「知道我是今天的主角，刚刚还跟老大演戏给我看，都不怕我刚刚不理你。」

    「要是你不理书凡的话，你也不用再回来这里了，碎竹会不需要这种忘恩负义且看不清自己感情的人。」

 第十八章 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

    阳光照入窗，刺眼的光线也照醒了我，我在床上辗转了一下，睁开眼睛却看见身旁躺着一个人，眼神往上一瞄后，才发现是吴英旭。

    我起身摇了摇身旁的人「醒来，你怎么躺在我旁边。」我试图将吴英旭叫醒，却无济于事。

    「吴英旭，你给我醒来。」

    吴英旭像是听见我的声音，又往我身边靠了靠「书凡，你让我在睡一会，昨晚真的弄得很累了。」

    我听见吴英旭的回答后，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昨晚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后，才安了心「吴英旭，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到底怎么弄你了？」

    「安静。」说完，睡得迷迷糊糊的吴英旭，伸出手将我拉到他身上。

    「喀—」小毛打开了我的房门。

    小毛进门就看到我压在吴英旭身上，迅速转过身「书凡哥，你慾望不应该那么大，都已经早上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眼看快解释不清了，只能挣脱吴英旭的怀抱，赶紧起身推醒吴英旭「王八蛋，你赶紧给我起床。」

    吴英旭被我推醒后，一脸迷糊地看着我和小毛「你们怎么都用这眼神在看我？」

    「你先跟我解释一下，你怎么在我床上？」

    吴英旭坐起身「昨晚是你一直缠着我，不让我回小毛房间睡的，现在倒是作贼喊抓贼了。」

    我回想起昨晚在总堂喝完酒后，我就一直抓住吴英旭的手，一路被小毛开车载回家的画面也没有，只记得自己不想让吴英旭再离开自己了，才一直缠着吴英旭「所以......你刚刚说被我弄得很累，也是因为我一直抓着你？」

    「不然你在想些什么，我再怎么神经病，也不会趁人之危。」

    小毛也在旁边附和吴英旭的话「书凡哥，我可以作证。你昨晚是真的一直缠着旭哥，旭哥迫不得已才睡在你旁边的。」

    我尷尬到不知所措「丢脸死了。」

    「我觉得挺可爱的，而且你大可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行行行，就我一个多馀的，我不在这碍你们的眼了。」说完，小毛就转身离开我的房间下楼了。

    我眼看小毛下楼了，转头继续看着吴英旭「确定不会再离开我了？」

    「那么不相信我。」

    我坐在吴英旭身旁，对着吴英旭点了点头「你每次对我都是不告而别，让我怎么相信你。」

    吴英旭用食指滑了一下我的鼻头「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反正我现在都转幕后了，有的是大把的时间，这几天我就赖在你这了。」

    「可以。但你这几天，一样跟小毛挤一间房。」

    吴英旭嘟起嘴，委屈地抱着我「我想跟你睡一间，要不我在你房间睡地板，也可以的。」

    「想得美。」

    「谁家情侣分房睡的？」

    「谁跟你是情侣，我还没答应你。」

    吴英旭的手贴在我有伤口的那边胸口「明明也喜欢我，还帮我找证据，现在却不承认是我男朋友了。」

    我抬起吴英旭的下巴，轻轻吻了下吴英旭的唇「我都等你十年了，现在换你多追追我，不为过呀。」

    「但我也在牢里想你十年了，你总得给我点甜头，不然我怎么追你？」说完，吴英旭的手，往我的上衣里探索着。

    我轻轻推开他「你打算先上车，后补票。」

    吴英旭的右手，扶在我的后颈，他的唇轻轻靠在我的唇瓣上，另一手抚在我的后腰上，吴英旭打算将这个吻加深加长，我也配合着他的节奏，我慢慢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缓缓环绕在他的脖子上。

    吴英旭的唇瓣，缓缓离开我的唇，用着极度曖昧的眼神看着我「我这是在标记，不然我家小孩被人抢走，我就欲哭无泪了。」说完，吴英旭又在我脖子上吸允了几下。

    「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除非你不爱我了，那我会先离开你，我可不想被你伤的太深。」

 第十九章 此草莓非比草莓

    自从那天吴英旭在我脖子上，标记了属于他的吻痕后，他竟然一个礼拜都待在我的店里，晚上吴英旭就帮我洗杯子、收拾桌子，早上就跟着我去市场杀价，连小毛看着他的举止，都在害怕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水果摊的阿姨，早已习惯我带着吴英旭出来买水果，看到他比看到我还开心「帅哥，你又来了，今天一样要柳橙和苹果吗？」

    「书凡，要不今天买点草莓？」

    我疑惑地转头看向吴英旭「为什么？」

    「帅哥，今年的草莓很好吃，要不先买个一百元，阿姨算便宜一点给你们。」

    我看了一眼吴英旭后，点了下头「阿姨，我们就各买一百元。」

    回店里的路上，吴英旭一直开心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草莓，我在旁边则是在想吴英旭为什么要买草莓，也没听过他喜欢吃草莓，直到我想到我高中看的一本小说内容，我开始害怕他要怎么使用草莓了。

    「我们回来了。」

    吴英旭将袋子都放在吧台上「书凡，我先去楼上睡回笼觉。」说完，吴英旭就往楼上走去。

    「哦—」眼看吴英旭上楼了，我赶紧把袋子里的草莓，藏在了冰箱里的最里面。

    依我高中无意间看见的那本小说内容，此草莓并非是在嘴里吃的草莓，又况且我始终摸不透吴英旭的情绪，我只能提前将作案工具给他藏起来，免得到头来受罪的人是我，可这一切都被后来出现的小毛看见了。

    「书凡哥，你在干嘛？」

    「你......」我被突然出现的小毛，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小毛被我的反应逗笑了「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会被我吓到，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我。」

    我示意小毛安静后，又指了指冰箱最里面的草莓「别让你家旭哥知道。」

    小毛似懂非懂地看着我「你们之间新情趣。」

    「他自己的情趣，我才不跟他玩，何况我现在还没答应他。」

    小毛听懂我话中之意，捧腹大笑「你们没交往，胜似交往。」

    「滚—」

    「恼羞成怒，这样不行喔—」说完，小毛识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毛，你敢这样说我，都不怕我把你跟小新的那些事抖出来了。」

    三年前，我因为陈易文的那一刀，住进了市医院的加护病房里，在我迷迷糊糊昏睡时，小毛几乎天天来我病床旁，不是帮我擦拭身体，就是告诉我那几天发身了什么事情，我也在小毛天天嘮叨中甦醒，我睁开眼的那一剎那，才被小毛和小新的举动吓到，他们竟然依我在医院的明义，在我病房偷偷约会。

    小毛听到我的威胁，语气瞬间放软，他将手挽在我手臂，态度就像在对我撒娇「书凡哥，别这样嘛—」

    「还知道跟我求饶了。」

    「我怎么知道你那个时候醒来，所以才跟小新亲密一点的，而且我要不是趁那个机会，我真的会孤独终老的，你忍心让你弟弟单身一辈子？」

    「亲密就可以在甦醒之人面前喇舌了，而且你都几岁的人了，在外也不懂的节制一点，我也不是那么不明智之人，我是会管你要跟谁在一起喔。」

    「我下次注意。」

    「还有下次呀！」

 第二十章 房门锁

    「书凡，我买回来的草莓，你到底放哪了？」

    自从那天草莓买回来后，我就把它藏进冰箱最里层，目的就是不让吴英旭找到，但吴英旭还是会天天问起他的草莓，每次我只能跟小毛眼神示意，然后再告诉他自己吃掉了，显然吴英旭不会相信我所说的鬼话，不然他也不会天天问我。

    小毛缓缓看向我，秘密终究敌不过小毛大嘴巴的性格「被书凡哥藏到冰箱里层了。」

    我怨恨的看了眼小毛后，又办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给吴英旭看「你听我解释......」眼看吴英旭脸色一变，将冰箱里层的草莓翻出后，我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吴英旭在我背后大呼了句「欧书凡—」

    「妈的，草莓放到都发芽了，你是打算在冰箱里培育新品种草莓。」

    我偷溜回房间里，一进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紧锁房门，楼下那人并不是我能迅速安抚好的小动物，而是随时能吃掉我的大野狼，果不其然吴英旭再我房门外，一次次的敲着我的房门。

    「欧书凡，你给我出来辩解。」

    「我才不要，等等被你吃了，谁来给我收尸？」

    「你最好放我进去，你知道草莓都发芽了吗？你是打算在冰箱里研发新品种草莓。」吴英旭左右扭转着我房门的喇叭锁。

    事实说明我该换房门锁了，在他再次扭转我的房门锁时，喇叭锁被他硬生生给卸下来了，看见他开门走进我房间时，我发誓再也不把草莓放到发芽了，草莓发芽的样子，够我做一个礼拜的噩梦了。

    我尷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嗨......」

    「你倒是说说草莓的事情。」

    我不知该跟吴英旭说，我想像出来的事情「就......我不想草莓被糟蹋。」

    吴英旭果然听不懂我话中的意思，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只是要做草莓饼乾来吃，你那么不相信我的厨艺就算了，你放到发芽就不糟蹋了？」

    听到吴英旭的回答后，我才明白一切是我想太多了「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我尷尬的挠了挠头「我以为你要跟我看的小说内容一样，我才把草莓藏起来。」说完，我感觉自己脸热的跟火炉一样。

    吴英旭终于明白我话中之意，身体往我的方向靠近，左手抚上我的胸膛「以为你为人正直，没想到你也会看那种小说。」

    因为吴英旭步步靠近，我也只能慢慢往后退「我本来就不是正经人。」说完，我只感觉后腰上多了一丝温暖，我双手顺势搂上吴英旭的腰，眼神曖昧的看着吴英旭「会喜欢你的人，还有正经人吗？」

    吴英旭将我扛在肩上，又重重将我放到我的床上，我与他的距离被他越拉越近，房间的空气散发着甜甜的曖昧气息，寒冷冬天的夜晚也温暖了起来，也许跟小毛说的一样，我与吴英旭两人还没正式交往，但在旁人面前就像在交往了，这一晚我们夜未眠，互相感受着彼此体温，所带来的高盪起伏，呼吸跟着节奏调整着，直至最后一刻灵性的解放，我们才真正相互拥有了彼此。

    吴英旭将我扶起来坐好「书凡，起来洗澡。」

    「我想睡觉—」可刚做完一系列运动后的我，只能瘫在吴英旭的身上，任由吴英旭摆佈着。

    「不清乾净的话，容易生病的。」

 第二十一章 试试就逝世了

    「书凡哥，昨晚爽吧。」

    我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汤勺搅拌着苹果汁「你就只敢在我这撒野，等等你们家旭哥下楼，你再这样亏他试试。」

    小毛亏我不成后，感到无趣的洗着杯子「我要是赶试试，就真的逝世了。」

    吴英旭步伐清爽的下楼「谁逝世？」

    小毛对我使了个白眼「是我。」就默默走到卡座边整理桌椅。

    吴英旭走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我「小毛，他怎么了？」

    我转过头亲了一口吴英旭的脸「他可能没吃药，又在发疯了。」

    「那你还有不舒服？」

    「怎么可能。」

    小毛突然转头看向我们「我是你们游戏的一环吗？一早你们俩又要闪瞎我的眼了。」

    我轻咳了一声「小新......」

    「算你狠。」说完，小毛又转过头，继续整理桌椅了。

    吴英旭疑惑的看着我「跟小新有关？」他思考了一下，才明白我的意思「该不会他们......」

    「他们趁我住院的时候，偷偷在我病房里约会，要不是我早点甦醒过来，下一秒就要在我病床房内演活春宫了。」

    吴英旭眼神透露出一丝趣味的看着小毛「喂—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小毛低着头慢慢转过身，一脸心虚地看着地板「没多久。」

    「我又不是怪物会吃人，你跟小新之间的事情，我应该有权利知道的，你们都是碎竹会的人，更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手下，所以你给我说清楚了。」

    我用手轻轻推了推吴英旭「你别逗小毛了，你现在话说成这样，有人会跟你说清楚，脑子才是坏掉。」

    小毛缓缓抬头，看着我和吴英旭「十年前，那天我被竹菊堂的手下抓回总堂后，就遇到了还是梅兰堂新人的小新，那时我就觉得他年纪还太小，想让他回去继续读书，结果他跟我说了他家里的故事，我那时就觉得他很真诚，直到书凡哥送医的那刻，他飞奔进急诊室里找我，他以为我也出事了，所以哭得跟我死了一样，那时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一样了，再后来就是你们知道的这样了。」

    我转身与吴英旭面对面看着「你眉毛都挤成河川了，心情放轻松一点，孩子都老大不小了，他们没出去欺骗小女孩的感情，你就要偷笑了。」说完，我用手指揉了揉吴英旭的眉间。

    吴英旭深呼吸了一下，突然看着小毛灿笑「小子，你行呀！」

    小毛惊讶地盯着吴英旭「旭哥......」

    「我出狱的时候，还以为小新性格转变了，突然积极的来接我，还一直跟老大提起你和书凡，我想说他要我来找书凡，结果他是要满足自己的私心。」

    小毛突然害羞了起来「我也以为是老大要找书凡哥。」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反正我跟书凡是在一起了，倒是你跟小新的事情，什么时候要跟老大说？」

    「我也不知道。」

    吴英旭松开与我的环抱，一脸正经的看着小毛「你最好赶紧告诉老大，不然你打算跟小新一辈子都偷偷约会吗？这样对小新也不公平，你也要考虑小新的心情。」

    「我知道了。」

    「又来了。你在我店里，能别用堂口老大的语气说话吗？我听了很不爽。」

    「我就习惯这样说话了，让我一时改过来，也没办法嘛。」

    我转过身侧对着吴英旭，双手交叉着抱胸「你最好是。我还没跟你算你前女友的帐。」

    吴英旭双手靠在我的肩膀上，强行将我转过身面对他「我知道你吃醋了，那我不也受到惩罚了吗？」

    我撇过头不看他，嘴噘起来「你在里面十年，我不也在外面关了十年......」我越说越委屈，眼泛着一层泪光的看着吴英旭「你无声无息地进去十年，我也困在你给我的心牢十年，谁都没比谁好受的多，你说你那十年是受惩罚的，何尝不是我也一起受罚的，你在牢里十年的期间，我怎么申请探监，你就是死不同意，我一度都觉得你对我的感情是假的了。」

    吴英旭轻轻擦拭掉我眼角的泪光后，紧紧抱住了我「对不起，我以为这样对你是最好的。」

    「妈的，你是神经病吗？还是，把我当受虐狂了？」

    「我应该考虑你的感受的，对不起。」

    小毛丢下一句「两个神经病。」就上楼回房间了。

 第二十二章 渴求被关注的小孩

    「我晚上煮红烧狮子头给你吃。」

    「好，听说你在我出狱那天，买了红烧狮子头要煮，结果后来也没吃到。」

    吴英旭右手搂着我的肩膀，左手提着刚从市场杀价来的水果，我抬头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童年那个渴求被关注的小孩，现在也被人好好爱着了。

    「谁让你不先回我店里，我都买好猪脚麵线和红烧狮子头了，结果被小新请去总堂，当我想起那袋东西时，早就已经不能用了。」

    吴英旭拉着我的手，表情装的楚楚可怜「对不起嘛—」

    「我才不理你呢！」

    「砰—」一声枪声在我耳边响起，紧接着我就感觉到身边的那人，缓缓地躺在了地上，我转身看像开枪的位子，只见一道长发黑影跑过，我蹲下身确认吴英旭的伤势，幸亏只是击中后背的位子，并非是其他致命地方。

    我将吴英旭的头，调整到我的手臂上「你先不要闭眼，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给我撑着点。」

    吴英旭慢慢抬起右手，手臂抬起牵连着背后肌肉，痛的吴英旭不小心呻吟了声，他却坚持将我眼角的泪擦去「傻瓜，我太久没在你面前受伤，你都忘了我本身就混黑道的，只是个中弹对我而言，跟小伤没两样。」

    「都痛到流汗了，还敢说是小伤，是不是在你眼里没中致命伤，都是小伤呀？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身分的，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就不准骗我，尤其是受伤的时候。」

    「好—那老婆大人能别在唸我了吗？我真的蛮痛的。」

    救护车将吴英旭送去医院时，我只能在急诊室的门口乾等着，因为吴英旭的枪伤需要缝合，而吴英旭又害怕我看到他缝合的样子，就让我在门口等着他，冬天的风刮在脸上生疼，到这时我才渐渐恢復理智，这一路都是吴英旭在安抚我的情绪，反而他这个伤患像没事人一样。

    「谁是吴英旭患者的家属？」

    「医生，我是。」

    「病人刚从后背取出子弹并缝合好了，现在身体并无大碍，等他麻醉退完，再观察一阵子，就可以回家了。」

    悬在我心中的石头，这时也能安心放下了「那他回到家后，需要注意些什么？」

    「刚刚在帮病人注射麻醉时，发现病人平常酗酒习惯像是蛮大的，所以回到家休养时，尽量还是先别碰酒了，再来就是饮食习惯的部分，建议先喝点清淡点的粥，等缝合的伤口好多了，再慢慢调整到之前的饮食即可。」说完，医生便赶去处理下一个病患了。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吴英旭的病床边，我与他隔着一个病床隔帘，急诊室的光线透着帘子，可以看见吴英旭侧躺在病床上的身影，我抹掉眼角的泪痕，装作一脸镇定的拉开隔帘，走到吴英旭身边站着，他像意识到我的到来，努力的要转过身看我。

    「等等又拉扯到伤口了。」

    吴英旭背对着我，停止了要转身的动作，有气无力的说着「医生怎么说？」

    「说你麻醉退完后，再观察一阵子，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老大他们知道了吗？」

    「刚刚你在缝合的时候，小毛就打了好几通电话给我了，只是我都没有接起来，估计是有风声传到你们那了，小新那边还没来电话，毅哥可能还没来得及知道。」说完，我从裤子的口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的通知。

    「先不要跟老大说，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第二十三章 你骗人，你每次都爱骗我

    「书凡哥，你们怎么......」小毛看到我搀扶着，刚从医院出院的吴英旭「看来风声没错了。」

    「你先别告诉老大。」

    李柏毅气急败坏地从里面的厨房走出来「吴英旭，你长能耐了呀！要不是小毛听到风声向我回报，你要瞒我到你康復吗？我当初是这样教你的吗？去牢里关个十年，就把碎竹会的帮规给忘了？」

    我将吴英旭护到身后「毅哥，这次是我的主意。我想说英旭只是受了点小伤，而且他现在都退到幕后了，他出事的事情，应该不会对碎竹会有多大影响。」

    吴英旭着急的推了推我的后背「欧书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柏毅转身深吸了一口气「书凡，我知道你不想看我骂吴英旭，但这件事情是很严重的，你也知道吴英旭现在退回幕后了，那今天会来找他报仇的人，一定会是他之前的仇人，而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也只有一个......」

    「林含瑶吧？」

    李柏毅转身看着我「你都知道了？」

    「当初小毛有给我看过吴英旭前女友的照片，我就是因为看但他杀人，才那么确定吴英旭是被诬赖的，后来她跟罩虎帮老大出国避风头，陈易文回国要找吴英旭算帐，我也在怀疑林含瑶有没有一起回来，可是在碎竹会扫掉罩虎帮的时候，也并没有见到林含瑶的尸体，所以我刚刚跟吴英旭在医院的时候，就大概猜到是她做的了。」

    吴英旭看向小毛「小毛—」

    小毛尷尬的笑了笑「旭哥，我只是拿以前聚餐的照片给书凡哥看而已。」

    李柏毅瞪了一眼吴英旭后，又担心地看向我「那你现在要怎么处理？毕竟当年我都是让你处理，碎竹会只是提供人力和资源而已。」

    「毅哥，毕竟林含瑶是当年的杀人兇手，那不如这次就让她真正去坐牢。」

    「书凡，你确定能搞定林含瑶？」

    「至少我比你这个傻子好，当年被林含瑶骗得团团转，还敢说自己是碎竹会的梅兰堂堂主。」

    吴英旭委屈的从后面抱着我「我错了嘛！从刚刚医院回到家，你就没给我好脸色过，我伤口也是很痛的。」

    「中弹的时候，不是还很帅的跟我说小伤，现在看我生气不理你了，才知道伤口会痛了。」

    吴英旭用手摸了摸我脸上的泪痕「因为你哭了......」

    李柏毅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行吧！书凡，需要毅哥的时候，再跟毅哥说。吴英旭这小子，有时候就这臭个性改不了，所以他让你受委屈了，你就尽管跟我说，我也算他第二个父亲了，我不能让这臭小子委屈你了。」说完，李柏毅就挥挥衣袖走出我的店了。

    我看着李柏毅走出我的店门后，我就慌张的转身看着吴英旭「你怎么知道我哭了？」

    「我都看你在我面前哭过几次了，我还不清楚你忍着泪水跟我说话的声音。」

    我尷尬的将脸撇过一边，眼神也不敢看着吴英旭「我那是真性情。」说完，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吴英旭「而且，这次我是真的担心你，你现在走在路上，都有人会突然开你一枪了，幸亏这次没有任何大碍，以后要是射中的地方是心脏......我根本不敢想像。」

    讲真的，我不敢想像吴英旭要是中弹的位子是心脏的话，我会是怎么去面对接下来的日子，明明上一秒还沉沦在他给我的安全感里，下一秒却见他浑身是血地躺在我的怀里，而我在这种措手不及的时候，却得装的一脸镇定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路还是他在安抚着我，不然我早就当场哭出来了。

    吴英旭抱住我，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像是在安抚我「我不会那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的。」

    我头埋在吴英旭的肩上「你知道我很害怕吗......」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我还得装的很镇定，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很害怕你死在我怀里吗？」

    「没事了，你现在可以好好哭出来了。」

    「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死在你怀里的，我会跟你一起活到老去那天的。」

    我抬起头，眼朦胧的看着吴英旭「你骗人，你每次都爱骗我。」

    「我这次不会再骗你了。」

 第二十四章 来杯环游世界

    我捧着一碗清粥，走进我的房间「起床吃饭了。」

    吴英旭艰难的坐起身，看见我碗里的清粥，脸色都变得委屈了起来「怎么又是清粥？我都已经吃了快一个月的清粥了。」

    「你自己不顾身体，还不准我顾你身体？医生上次都跟我说了，你在伤口还没好之前，尽量都吃清粥，还有最近都不能喝酒了。」

    吴英旭委屈的抱着我「我人生一大乐趣，你也要给我剥夺。」

    「啊—」我拿起汤匙盛了一口清粥，餵到吴英旭的嘴里「你就是喝太多酒，麻醉才会没办法发挥作用，你要是不怕自己对麻醉有抗性，那你就继续喝。」

    距离吴英旭中弹事件，已经一个多月了，虽然吴英旭表面看起来没事，但伤口的缝痕依旧让人触目惊心，在碎竹会的帮忙下，林含瑶没多久就被警方逮捕了，据小毛从李柏毅那边得到的消息，林含瑶也涉嫌之前罩虎帮许多的杀人案，所以估计会被判无期徒刑，林含瑶被判无期徒刑，对我和吴英旭自然是最好的，想到吴英旭因为她的诬赖，帮她在牢里待了十年，我就觉得不甘心。

    吴英旭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书凡，你在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吴英旭「没有。」

    「是在想刚刚小毛带回来的话吧？她都已经跟我没关係了，你也不用再担心我出事了，你现在就是好好开店做生意，我也该好好回去帮里做事了。」

    我低头擦拭着吧檯的桌面「我只要想到你因为她坐了十年的牢，我就觉得不甘心。」

    吴英旭用手困住我的下巴，强制让我与她眼神对视「不要因为她，影响了你的善良，事情都将过去，她也受到该有的惩罚，我们应该看向未来，这不是你十年前交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教你的？」

    「你让我金盆洗手的时候。」说完，吴英旭吻上我的唇，并将这个吻加深加长。

    待到我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楼下的音乐从开始的抒情蓝调渐渐变换成迷幻摇滚，这是自从吴英旭受伤后的第一次营业，没想到小毛还会准时营业，我穿好衣服走到楼下，只见吴英旭一人在吧檯里调酒，小毛则是在卡座区整理桌子。

    「你这臭小子，有书凡是你福气。」

    「王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这样，脾气一点就爆，所以书凡愿意接受这样的我，我当然知道是我的福气呀。」

    我走到王哥身旁，看着在吧檯里调酒的吴英旭「王哥，你怎么还敢来我这喝？你老婆上次不都警告你，不要在外面喝酒了。」

    「书凡，你这说的就不够意思了。你这一个多月没营业，我就戒酒戒了一个多月了，前几天听小毛说吴英旭的事情，我才知道你今天开始营业。」

    吴英旭递给王哥一杯琴费士「书凡这一个多月，都在照顾我的身体，所以才暂时歇业的。」

    「呦—难怪书凡这个拼命三郎会休息。说到这个你也很奇怪，明明跟林含瑶分的彻彻底底了，而且你还因为她的问题去牢里待了十年，她到底为什么还要杀你？」

    我走进吧檯里，先后拿起琴酒、伏特加、龙舌兰、威士忌、莱姆酒，调製成一杯鸡尾酒，递给吴英旭「给你。」

    吴英旭接过我调製的鸡尾酒，杯口在嘴边抿了一口「林含瑶可能不希望有石头挡住自己的路，不然当年陈易文死后，她也没找人来狱里弄我。」

    「那你们得小心点，罩虎帮虽然被清扫乾净了，但只要林含瑶还在人世间，你们都避不了与她再一次对决，这次她被送进去关了，之后就不一定了。」

    吴英旭眼神逐渐朦胧了起来，转头看向我「书凡，这酒......」

    「环游世界。谁让你早上撩我，还不让我在上面，我只能物理性完成心愿。」

    吴英旭扶了扶自己的脑袋「欧书凡，我等等就让你在床上求饶。」

    我扶着吴英旭要上楼，顺便交代正在整理卡座区的小毛「小毛，我先扶你们旭哥上楼休息，今天你帮我顾店。」

    这一瞬间像是我与这十年的心牢所告别了，我找到了愿意接住自己的人，虽然过程有些曲折、危险，但却因那个人是他，所以我值得为他挡下这一刀，他教我放下过去，我教他如何爱一个人，只要两人都愿意沉沦，那爱情就已足够代表。